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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Joseph

[职业规划] 没有星星的夜空(第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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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14-1-11 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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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楼主| 发表于 2019-1-2 11:05:55 | 显示全部楼层
    四十五

    我还不能一下子就把时间跳过这一年的新年和春节去探索我滞留哈萨克斯坦所获得的更多青睐,因为这个年末和下个年初这段时间我们的工作压力其实非常非常大。

    最大一部分就是一年的业绩总结和新年任务核定。这两项工作任务中至为关键的就是要让库让项目的运行呈现出一种旭日喷薄之像,这样才能帮助项目主管,也就是贺总,拿到公司的资源倾斜。库让项目的业绩表中的年终总产量确实是比较好看的,毕竟一下子就拿了超过百分之五十的增产比例。但是,也要看到它整个年度算下来是严重亏损的运营状态,这些产量都是新井打出来的,所以对我们项目组来说更为有利的方式是论证新井的生命周期和配套设施会带来的利润和现金流。涉及到钱自然是需要财务人员多多帮衬,但是更为直接的却是地质上能够论证清楚这个项目上到底有多少储量、油藏工程上能够论证清楚这个项目的总可采量,也就是“摸清家底儿”。

    其实最大的问题就在于我们的家底儿是有很多因素的不确定性叠合着的。虽然说我们在购买的时候还是在更容易采到的阿盖斯科耶赚足了便宜,但是也的确是需要面临阿盖斯科耶南部那个低幅度背斜的大量被计算、被上报的储量如何在合同期内完成转化。即使暂时我们不能完全消化掉这部分不良资产,也不能在现阶段就揭开盖子说这个可能被虚报了近四千万桶资产,——按现油价在整个项目稳产后可以达到上亿美元现金流,——是一笔糊涂账,只是集团公司那帮不懂行的评估人员着急从Harpes手里再拿一个资产进来说这一年我们仍然在持续向上游投入!对于明总这个级别的主管来说,更为可行的方式却是在这十几个储层里先找到几个可能短期稳产的层快速建产,让公共投资者对于四千万桶里大约一千五百万左右能拿到手里的所谓可采储量有信心,让他们因为这个信心而持续向母公司更多定向增发项目去投入,不断做大整个蛋糕,我们这些生存在蛋糕里的蛆虫才有机会存活更久一些。贺总和我并不是不理解用几个高产井的峰值产量无法代表低幅度油藏可能会在随后快速进入高含水期、更可能因为泄压生产而导致油区切割而更难动用,但是在当下最为迫切的就是不要因为马总下野的趋势而影响到他曾经重用过的人,要让明总这一群人看到项目在这样一群人手里还有更大的作为。

    不仅仅是我们,C项目的人比我们更迫切要表达这些内容。

    我上哈萨克斯坦不久就看到了两个熟人加入了C团队:VB和李天明。VB选择在C项目组建的时候转来石油公司算是比较稳当的职业选择,李天明是通过什么人才搭上了胥总这条线却真的是个谜。但是也就因为他们俩的加入让我更加意识到公司在C项目的投入可能远比我们在公告上看到的更大。

    C项目更迫切需要表达他们的现金流和利润情况是因为他们并没有直接被并入集团的上市资产部分,他们更需要非常丰富的数据分析资料来给那些已经投向这些阿尔巴尼亚资产的人群说明他们的投资会随时翻番。当然谁都知道阿尔巴尼亚项目都是稠油,在现阶段根本谈不上现金流,未来很多年内也不会有利润。那么他们的工作才更显出一种特定的意义出来,尤其在这个集团公司再也筹不到钱给他们去做试采试验的情况下。

    相比较来说,李总刚刚接手四百亩最为平静,他们直接上报的情况就是仅仅完成年度任务的百分之七十几。因为李总在接手项目的时候张总的任务完成情况还不到一半,所以李总就想当然的介绍说是他的任期内完成了全部指标,还算出了几万块的盈余。

    贺总并不紧张于C项目,他不停的嘲笑C项目算账没有算清楚,但是李总这边给他的压力却变得越来越严重,尤其是我们这边把明年产量被迫拉高来贴补今年钻井工程的欠款。因为雇用了中国服务商,贺总决定并不真实按照合同对钻井服务商进行付款,大多数井都采用记账后直接拖欠的方式在推进其它井的钻进。单钻井这一项,库让公司实际的拖欠工程款就已经达到了一千多万美元;而玻璃钢管材部分、储油罐、储水罐最后的几笔付款也跟不上了,具体额度也许是在凯文那里才能见到;比较好一些的是哈萨克本土服务商做的试油、修井、测井、运输等项,估计拖欠比例还不到百分之十的程度。

    最让贺总焦头烂额的情况却是:明总来石油公司以后让集团公司直接定投安东工程公司,宣布两家公司结成战略联盟。安东已经因为石油公司的钻井业务全包组建哈萨克分公司并接手全部的新一年的钻井合同。本来拖欠中原等各家钻井公司的工程款完全可以谈判在第二年运行中渐次补齐的,现在整体业务被宣布交给安东工程以后他们担心拖欠时间长度变得不可控而愈加催促贺总尽快筹措资金。明年的成本控制继续走低,明总预留给贺总的作业成本已经不足十美元,而这些大额欠款所带来的利息支付并未体现在新一年的预算说明中。

    凡此种种,也都是我们需要昼夜开会思考对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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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1-11 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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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楼主| 发表于 2019-1-6 11:42:55 | 显示全部楼层
    班子最需要讨论的核心问题其实只有一个:把明年的预算做得每一样都看起来四平八稳。

    贺总运行这多半年库让项目,其实是有很多的操作超出了最初的预算。对于这些已经发生的情况:有些部分当然是当时的石油公司负责人特许执行的,但是更多的时候他们当时只是微信上充分沟通了意见就做了实施。如果每一项超出预算的开支都开列明细,一个是贺总自己也不能完全都记得,再一个就是账目上肯定也还是有很多说不清。现在财务要跟四百亩先并表,然后才能并入石油公司,贺总认为石油公司看到的库让财务并不是一份足够详细的报表,只要把明年的预算中包住今年实际上发生的欠款就能更简单解决我们项目的运行问题。

    话虽然这样说,那样的话明年的投入需求上来以后单位桶成本核算就容易出问题,尤其是集团公司方面下达了更加严厉的OPEX指标。贺总认为至少目前还能忙活过去,他要求我们将修井作业部分进行更多的拆解,然后把大多数拆解项合并到钻井部分去计算,走CAPEX的通道。

    这当然也行得通,但是新来项目的财务女生柳琬瑜说了一个实质性问题才让大家更加挠头:根据哈国法律,第一年新钻井是CAPEX,但是钻井完成以后的各年投入将整体划入OPEX。我们大量钻井欠款如果拖下去就会被哈国法律上界定为OPEX而形成不必要的税费,而且也影响本年的投资规模计算。

    贺总觉得哈国这边我们不必关注,重点只是在集团公司这边的财务过审。

    柳琬瑜说:可是我们需要先在四百亩并表,完成四百亩上报,这部分是在哈国完成的。

    贺总说:那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做财务抵押,这部分钻井资产提前从表中做出去,然后做明年的赎回。

    凯文跟我没有什么插话的必要,只是贺总问到具体拆分项目的时候可以给他一个明确的解释。他跟财务讨论了很久,后来我们相关部分都算是拆解完整了才把我俩放回办公室。

    从会议室往办公室回走的时候凯文跟我都没有说话,到了三楼的楼梯口要去各自办公室的时候凯文突然问我:“晚上请你吃个烧烤啊?”

    “嗯?”我一愣。

    凯文道:“我住处附近有个土耳其人开的烧烤店,规模很大,品种很多。”

    我道:“我约了Gulmira跑步,不知道跑完步是不是有点儿晚。”

    凯文道:“要是她们不介意一起喝酒吃肉你就带着一起过来,我请客。”

    于是说定了大致的时间我就拐去跟Gulmira询问是否带上Samal我们一起吃顿饭,Gulmira就打电话把Samal也叫到她办公室,简单聊了聊。两个姑娘几乎是马上就猜到了凯文说的那家店在哪里,她们商量了一下表示了同意,但是她们愿意带点儿威士忌过去,并不希望凯文完全担负。我替凯文先道了谢,然后转过来跟凯文确认了时间和酒的情况。

    凯文跟Gulmira平常略有工作接触,他虽然对Gulmira对于专业词汇方面有些微词,但是总的来说对她的工作效率是非常认可的。Samal就会陌生很多,因为他们在专业上互相很少有关联,只是知道是地质部的一个女生。我解释说Samal是Gulmira是闺蜜,目前我们仨关系很好。凯文道:“那我们就都一起罢,也释放一下压力。”他说着拍拍我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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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1-11 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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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6 12:11:46 | 显示全部楼层
    凯文约我吃饭,当然是他有些想法希望跟我直接沟通,而且想法也都是基于最近这些天做财务报表和预算报表才出来的。

    他的担心其实我也一样有,但是也苦于并不知道这中间是不是像我们想象的那么严重,所以我们直接讨论肯定是不会有特别明晰的解决方案的,最大的可能也就是像凯文说的“释放压力”。

    带上女生一起吃饭本不是我的预计,只是早就约了——也不是约,是习惯了——跟俩姑娘一起跑步,凯文既然说不介意一起我就顺便把她们邀请着一起。大家都是同事,所以也没有特别陌生,只是凯文的俄语比我更差一些,我们俩都无法胜任点餐的工作,最后就全权委托给她俩去忙活,我们直接切换到中文交流。

    凯文觉得现在来说库让很多底账,——可能从收购到运行,——都没有给总部交底。现在反应出来的并表中的很多问题看起来好像是库让和四百亩的管理习惯差异,但是本质上却都是库让项目原来的真实运行情况没有在收购进程中准确反馈,后来越来越多的越权操作也是为了填补前面不知情带来的坏账。他认为这里边甚至不能完全排除法律风险。而且他现在多少理解贺总为什么对于总部向项目派员会那么紧张了,他项目的业绩肯定是没有现在上报给总部那么光鲜,而且即便是现在这个局面里还有很多更大的成本投入可能没有跟总部解释清楚。

    我倒是不完全支持他的观点。做假账我们都已经看到了,这个法律风险其实是很高的。但是说到总部对于库让现状的知情程度我倒是比凯文乐观些,我觉得总部——至少是马总本人——其实是知道并且支持了贺总的很多部署。我在测井服务调研的时候就感受到他们在主导中油测井进入市场,马总甚至比贺总更直接的否决了我对于这项服务中存在欺瞒问题的汇报。

    “有这事儿?”凯文搔搔头,“马耀东跟贺强一起?”

    “也不是一起,我是觉得他们在很多事情上有过充分的意见交流,测井他们说的调研肯定是做给王旭东看的,就是为了给集团那边有个交代,他们在这个事情上是观点明确、目标一致的。”我说。

    “不能罢,贺强其实在推马耀东的时候下手挺狠的,他跟明总那边揭发了马耀东让他干的很多事情都被他硬扛着没做。”凯文摇摇头。

    “有这事儿?”我一惊。

    “我是听四百亩那边传过来的,有些以前的同事不是在那边嘛,知道一些。”凯文道。

    “我就说马总这边失势好像没有影响到贺总呢,......”我心里突的浮现出马总跟我不停在讲我应该如何帮助贺总去克服各种运行困境的安排,深深感到内心涌起一丝凉意,这些人所谓城府真是已经完全不是我们能够看透的。

    凯文叹道:“所以最近我留了个心眼儿,凡是贺总安排我做的事情都给他发个邮件书面说明一下,万一到后边不管是明总的继任者查后账还是集团那边查后账,咱们都得有个答对。”

    “哥哥你这个提醒真是,”我握住他的手,“太感谢了!”

    “Zach,都是一个战壕的兄弟,更加觉得你是个值得交的朋友,所以咱们更应该互通有无。”

    “是是。”

    我们正聊着就看见我们俩姑娘从超市买了酒回来,都把脸冻得红扑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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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1-11 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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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7 13:06:05 | 显示全部楼层
    很显然Gulmira和Samal并不在意凯文跟我偶尔用中文交流一些额外话题,因为她们也在偶尔说几句俄语。

    凯文并没有非常突出的要质疑贺总的做法,他很大程度上表达了对于贺总处于风暴中心的理解,当然也不免还是觉得他的很多操作是欠考虑的。最成问题的地方就是款项预支这一块,我们现在估计来说贺总最少也有上千万美元的合同款未经总部审批流程。这件事往小了说当然也就是寅吃卯粮,大不了公司把信息往长拉一拉也就平账了事。凯文觉得贺总对于这个预期过于乐观,虽然他投向明总以后已经算是基本上抵销了总部对他进一步深挖的风险,但是他资金紧张的运营状态却无法短期内消除,而且一旦后续服务合同没有足够资金完成首期支付则会牵出太多财务上的问题,甚至不排除直接拖累整个集团公司的市场前景。

    我并不能完全同意凯文这种预判,感觉目前无论石油公司还是母公司都无法一下子把库让全部历史消化干净,因为他们暂时更多的关注点集中在资产更重的阿尔巴尼亚。我倒是觉得贺总是希望利用集团还在为C项目焦头烂额之际能够把库让在规模上稳健发展起来,等到总部想起库让这边的细节的时候他已经把库让做到反超四百亩的程度。如果集团真的希望组建中亚大区的实质性运营团队,那么他贺强在获选中亚大区总经理的机会上就可以完胜李志魁。目前仅仅从项目运行来说四百亩的处境无论如何也不会比库让更有利。

    凯文摇头叹息道:“四百亩的管理可能更见功夫,事实上喀绵的丘明佐自从从国内被李志魁重新启用以来已经马不停蹄的跑了三个主产区的四十几个井组,现场整改措施严厉不说,还大胆引进了国内堵水调剖试验性技术。李志魁明年的押宝在部分丘明佐和佘庆峰力推的水平井上,一旦他们能够在水平井拿到相对整年的稳定产量就可能让总产企稳——”

    我点点头,非常认同他的分析,一旦四百亩产量递减趋势变缓,在总部看起来就是李志魁的工作能力可能形成一种直接对于贺强的强烈压力,其影响深远可能还不仅仅是目前的库让控制权或者四百亩控制权,甚至在别的什么大洲有了类似阿尔巴尼亚这样的机会的时候他一跃就成了并不完全归属石油公司主管的那种项目总监,而贺总却反而可能会为李总丢下的那些疾速产量递减的水平井去真正痛苦很久——

    当然,更为迫切的是安抚眼前的两位哈萨克斯坦姑娘。

    凯文举杯要做一个“toast”,因为已经听说Gulmira马上就要在阿斯塔纳有更大的发展,希望她在新的领域有更多朋友和更大成就。他用一种慢吞吞的、平平的语调叙述着自己的祝福,甚至有些无奈的牵挂一样。

    Gulmira先是给Samal做了一个同声翻译的工作,当然是转的俄语。然后她就很热情的跟凯文拥抱,表示对他祝福的珍惜。她的答词先说的俄语,之后又自己用了不完全一致的英文概要了一下。

    Samal很为他们俩的互动感动着,她也紧接着致辞,她的致辞中满含着对于Gulmira的不舍和对她拥有一份美好爱情的期望。两个姑娘并没有把她们的祝福都翻译成英文,只是非常非常朦胧的说着类似凯文表达过的那层情谊。

    其实哈萨克人并不习惯于提前的祝福,尤其是这种提前的分手祝福。但是为了能够让沟通不至于那么零碎,我们都会觉得这种toast是很好的一种形式把双方更快联系起来。我的祝语只是在提及Gulmira的爱情期望时选择了俄语,之后大段的对她的赞美还是英文。当然,我也没有忘记了对于Samal的表白,把她称为我遇到的美丽的姑娘(милашка)、善解人意的精灵(добрая девушка)。

    О, моя Зашника, сколько девушек ты одержим? сколько девушек у тебя влюбленных?
    Samal在我耳边的低语其实我完全不知道确切的发音和确切的意思。却听得很清楚这一次她称呼我ты,而不是вы。而且她用了一种我从未听过的甜软把俄语的锋利都打磨成发丝一样纤细清丽灵动的纯纯的气流,从她的嘴唇直接透过我耳膜吹过一片杂乱拼凑的语言之海,暖暖的痒痒的仿佛飘在天籁。那暖风也如姑娘嫩葱一样的手指一样拨动着威士忌的浪花儿,还在浪花后面点缀出一些星光和破碎沉浮的山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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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心
    2014-1-11 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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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楼主| 发表于 2019-1-7 14:29:44 | 显示全部楼层
    姑娘们的两瓶威士忌喝光,我们的肉才吃掉不到一半。

    我觉得头晕晕的,根本不知道还能再喝下去多少。凯文已经基本上不再说中文,抓住了Gulmira的手跟她叨咕着最近的工作压力。Samal笑眯眯的靠在我旁边吃着刚刚上来的小串羊排骨。我也懒得说话,在那儿发着呆看着对面两个人互相安慰。

    然后Samal开始慢吞吞的小声在耳边问我话。

    —— как ты? Зашника, хорошо? (你怎样?还好吗,咋什尼卡?)

    —— конечно, хорошо. а ты? (当然好啦。你呢?)

    —— счастлива. (很快活。)

    —— Я тоже. (我也是。)

    —— счастлив? почему?скажи, скажи. (为啥快活?你说,你说。)

    “почему”是一个问题,我好像就скажи的不出来了,脑子里乱哄哄的。忽然就听见Samal很大声的在跟Gulmira用哈萨克语很快的说着什么。

    Gulmira一下子没撑住就在对面笑喷了,她一边处理着自己喷的一口酒一边还继续追问着Samal。凯文也加进来追问怎么了。Gulmira跟他耳语了几句,凯文也笑了,瞪着我:“哥们儿,压留波留贴bia你都敢说啊!”他这句中文里完整的夹着一句俄语,问完我俩姑娘先笑成了一团。

    我愣了好一会儿,感觉自己真的是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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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1-11 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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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8 10:33:3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Joseph 于 2019-1-8 10:36 编辑

    Я люблю тебя.

    Gulmira说这是最好学的俄语句子,她说只要把“yellow blue the bus”念到足够快足够短促,所有的哈萨克斯坦姑娘都知道你说的不是颜色也不是汽车。不喜欢你的姑娘可能会扇你一耳光,喜欢你的姑娘可能会跟你拥吻。Gulmira一遍又一遍教我把“黄蓝公交车”校正得越来越有俄罗斯味道的时候,我脑海里会忍不住浮现出徐克导演在《黄飞鸿》里设置的“爱老虎油”的桥段。

    不知道当初是不是就在教Weiyung学习这辆又黄又蓝的大巴车——我的脑海里瞬间涌现出瑞典和宜家,纷纷杂杂的桥面和乱穿的河流,那是第一次去斯德哥尔摩留下的不肯被轻易抹去的记忆——的时候两个人惯性的上了车:一路风光无心望,万般体会唇舌间。

    也许这就是恋爱。

    就像我跟某位死者,现在想起来每个瞬间都恨不得能够刻在自己脑海里,尤其是那些只是情愫暗生的零零点点。只是听着她嘟囔她家的琐事,甚至还不能分清楚她所讲的主角到底跟她有着怎样一层关碍,耳边不过是流动的乐章,眼前不过是闪烁的眼神。

        Then there were sighs, the deeper for suppression,
        And stolen glances, sweeter for the theft,
        And burning blushes, though for no transgression,
        Tremblings when met, and restlessness when left;
        All these are little preludes to possession,
        Of which young passion cannot be bereft,
        And merely tend to show how greatly love is
        Embarrass'd at first starting with a novice.

    我不能推测Gulmira跟Weiyung如何相恋,甚至在他们同住的时候Weiyung告诉我的一直都是他跟Brett在一个公寓里面。

    O, Love! what is it in this world of ours
    Which makes it fatal to be loved? Ah, why
    With cypress branches hast thou Wreathed thy bowers,
    And made thy best interpreter a sigh?
    As those who dote on odours pluck the flowers,
    And place them on their breast—but place to die—
    Thus the frail beings we would fondly cherish
    Are laid within our bosoms but to perish.

    Я люблю тебя. 只是躲在酒里梦里荷尔蒙里欺吓;
    Я люблю тебя. 还有迷茫和辛酸陪着孤独融洽。

    一个酒会上的哭泣,也许真的是各自哭着各自的悲喜;一段爱情上的角力,也许真的是各自爱着各自的希冀。

    我不记得凯文是什么时间结的账,也不记得俩姑娘是什么时间离了场,只是嘴里还在跟凯文叨咕着我也不能自圆其说的愤懑,还听着他低低的劝慰和指点。我想我应该是一股脑儿的要把自己对于贺总的情绪都倒给凯文,然后就不管自己会倒在哪里了。

    第二天我是从凯文床上起来坐着他的车到了办公室,Whatsapp里四条“как ты?”和一条“R U OK?”都没有回,我再看到Gulmira和Samal的时候觉得分外羞愧。

    Samal只是远远的关切的望向我,希望从眼神里看懂我还算是хорошо。

    Gulmira笑嘻嘻的瞥了我一眼:“Okay?”

    我简短回了个“yep”。

    然后想了又想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认真的给两位姑娘道个歉:因为我确实还记得一些零碎的画面,甚至还有Samal耐心的一遍一遍教我怎么读准她的名字的发音,尤其是那个l的发音怎么好像都是个o,把她笑的不行了。我只是无法把很多声音和很多图像都排好顺序,也不能确认都实际发生了还是昨夜宿醉梦境的东西。最终我还是叫了Samal出来,把写好的英文道歉给她看,由着她自己去转俄文。她很认真的读了几遍,又拿着我的手机跟Gulmira确认了。回来的时候她还是笑眯眯的,轻轻的做了一个吻面,顺便摇着头安抚我说:“не пьян, все хорош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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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1-11 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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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8 16:40:47 | 显示全部楼层
    ++  +++   ++++++

    小来约柳琬瑜去吃“шаурма”——啥物了嘛,小来就是用这样的音让我一下记住了俄式煎饼的发音——凯文和我算是无聊,于是我们几个没有按照习惯去吃午饭,巴巴的叫了车跑到河对岸TCO的旁边一家只做外卖的小店儿。

    店铺的面积可能也就十五平米,一个狭长条。我们四个挤进去以后客户排队的区域似乎按照哈萨克排队标准已经饱和。

    小来说шаурма自然还是俄国人做的比较好吃,量也足。他现在找的这家店就是一个俄族开的,虽然现在的学徒都是哈萨克,但是饼的口感、碎肉和土豆泥、菜叶、番茄的咸香还算是阿特劳少有的。柳琬瑜怀念的好像是莫斯科一个远东火车站边上的小店,她有一次忽发奇想就在寒假坐了一趟,“十几天奔波,白茫茫一片,真正的苦不堪言,真正的俄罗斯体验,也是第一次深刻的爱上了她。回来的时候”——其实她说的是回到莫斯科——“大口大口就着квас吞下шаурма的感觉就像是寒冬看到一个暖房子一样。”

    凯文说他曾经短期去过格拉斯哥学习,在那里一个地铁站走丢了,与一起的中国同事走散了,就在一个小馆子里吃“haggis”,算是苏格兰最有特色的食物了,直接吃吐。

    “听说你们昨晚搞шашлык,排场很大呀?”柳琬瑜问。

    “我是听说陈总都喝吐了。”小来笑道,“陈总这酒量估计跟Яна水平相当。”柳琬瑜的俄文名似乎在他们说俄语的人中间更通行。

    柳琬瑜笑了,开我玩笑道:“也怕未必。”然后问我,“你们四个究竟是喝了多少酒?我听说你直接睡到王总家里了。”

    我摆摆手:“真不记得,完全断片儿。”

    凯文道:“后来陈总跟Samal连溜儿的干Vodka,最少也有四个罢?”他推推我。

    “我不记得了,一点不知道,你们还喝了Vodka?”

    “русский стандарт?”小来问了一个有名的Vodka品牌。

    凯文笑了:“这个肏蛋的玩意儿,就你叫唤喝Vodka,叫waiter非要два бутылка водка,русский стандарт,那舌头的嘟噜打的那叫一个响。斯丹大噜噜噜噜特!”

    我也笑了:“干毛不一巴掌呼死我,没看出来要酒喝呢嘛,醉成狗了都。”

    凯文道:“我去——,你没看Samal那个哄你啊,每个词都给你加个и。”他问小来他们,“这是俄语的习惯对罢?”

    Yana(Яна)笑道:“一下子说不清,语法问题,你就挺哈萨克的准没错。”

    小来道:“看起来的确是喝多了,”他撇了撇嘴,“今儿早上还跟Samal在走廊那儿亲呢。”

    “我跟她道歉呢。”我嘟囔道。

    小来随手环着Yana的腰:“道歉都是这样的吗?”然后夸张的躲开了Yana比划着打他的耳光,“你看看正常的反应。我去我去,要不要这么狠!”Yana一路虚踹着他一直把他赶到了店门口。

    凯文屏住笑道:“说真的,今年咱们这样也算完成任务了罢?”

    Yana道:“这种事儿得问陈总,还有一个月呢,我看陈总总结材料是预估超任务额一千多吨。”

    我说:“产量应该没啥问题,成本可真是不好说,多少欠账——”我突然找到了一个报复的点,“凯文儿,要不是你那边这一堆欠账,今年真是挺好的业绩。”

    “狗shit!”凯文发出中文和英文混杂感的一句骂人话,“不打井你他妈拿鬼上产,哈哈哈哈!”

    说实话,这一次喝酒喝多是特别愉快的感受,——生理上暂时不算,——凯文跟我的关系明显亲近到比一般朋友还更随便些;小来、Yana虽然看着我出丑,却也再没有把我当成贺总的对立面那么冷着,而且他们也并没有像贺总那样把Samal对我的关心说的那么不堪,调侃中时时让我感觉到心里是满满的平等和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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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9 16:39:24 | 显示全部楼层
    “陈总,我不懂技术,问一个可能很傻的问题。”Yana突然想起来问,“库让现在这样的生产趋势是正常的吗?未来能上六十万吨、八十万吨吗?”

    凯文一边接他的шаурма一边说:“这问题还真问的挺专业呢,是不是,Zach?”

    我略想了一下:“嗯,因为不能说很技术的东西,我就分两个部分回答你,——不许做记录,哈哈哈哈,——第一个问题:生产趋势,目前来看算是正常的。第二个问题:上六十万、八十万,这里有个经济性的问题夹在里面,单纯技术层面肯定可以,各种手段上总能拿到,但是肯定非常不经济。你稍等,还有一些补充,只要你不记录,目前上产趋势的确过快,没有系统分析新产井的稳产期也没有对于油藏均衡动用做足功课。从这个角度来说现在的生产趋势也可以说是有些不正常的,算是因为增产状态掩盖了某些可能后来导致严重问题的因素,最最关键的是没有提前做分析做准备。我认为快速上产到二十以上需要稳一下,捎带着也有机会提前规划好地面配套设施,现在这个冲法,只是为了头三年放个泡。”

    凯文说:“你们先说,我先吃。”

    小来笑道:“这么小个地方,咱们带回去吃罢。”

    Yana说:“那就是这两个问题的答案还是否定的。”

    我赶紧说:“看目标定在哪儿,如果仅仅就库让项目的油气资产这一点来说,确实两个答案都偏否定;如果从集团视角来说用一个相对有显效的方式来刺激市场,那我就不敢说哪一种方案更加合理了。”

    “明白明白。”Yana捧着她的那份食物到门口附近等着我。

    这时间凯文和小来已经去车上等着,店里也进来了很多TCO的西洋雇员们大剌剌的说着英文,很随意的排了个队。我赶紧拿好自己的那一份套餐跟着Yana。

    Yana低低的说:“我英文可不好了,都听不出个数来。”

    我笑了一下:“可是你是在俄语国家呀,英文不好是你的优势。”我的立意不在调侃,但是到了Yana那里就有些变味儿。

    她苦笑着拉开门:“俄语没有英语吃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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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1-11 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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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楼主| 发表于 2019-1-9 23:05:05 | 显示全部楼层
    “陈总,”小来在车里突然低声跟我说,“你喜欢的那个女生,从今年夏天开始每个月从贺总的名义工资里支取一百万作为她的涨工资的部分。”

    这么多!我也大吃一惊:“你是说——”

    他拍了拍我的手,不让我说出名字来:“贺总夏天开始陆续裁员降本,整个公司只有两个人加了薪,每个人的增幅都是一百万,约合三千美刀,你那个小女朋友是其中的一个。你想明白了,小翻译总薪水还不到她涨幅的一半。”

    我听着他的清晰的表达,觉得透过他按住我手的一侧开始一点一点的往上窜凉气儿。我虽然不准确知道Baltiry的薪酬水平,但是以前在四百亩的时候曾经听Gulmira叨咕过几个月薪过百万的家伙,她虽然也是瞎猜,但是都是四百亩最顶层的哈籍管理者们。这些顶层虽然跟中国派员的待遇还存在着不小的差距,但是在当地员工看起来已经都是天文数字一样。库让一个三十出头儿的普通职员,级别才只是一个高级别的地质师,年收入却可能超过五万美元,这确实是很不正常的个案。

    小来的声音很轻,但是很明确:“陈总,离那女孩儿远点儿对你更好一些。”

    我机械的点点头,甚至没有想清楚自己首先应该做的是否认自己跟那姑娘有什么同事情谊以外的纠葛。

    ++  +++   +++++      +++++++

    吃完煎饼的第一个周一,我们中方把第一稿预算表提交给总部。生产例会后,贺总给我打了电话,建议我去前线监督生产。

    我只能跟贺总申请派一个俄语翻译帮我,心里也异常清楚:如果他肯,那个人选就只能是小来。我一边回应着贺总的电话,一边给小来发了条Whatsapp跟他道歉:“兄弟,我只能拖着你上前线了,真是对不起!”

    贺总对于小来,似乎比对我的态度更让人捉摸不透。

    大多数情况下我们看到贺总都是尽量让小来在做刘睿挑剩下或者边缘性质的翻译工作,真正算是采办相关的工作小来根本就没有机会去碰。但是像玻璃钢管材实地考察、钻井公司技术调研等很重的事情却会突然的排到小来的身上。

    小来的性格并不是特别大大咧咧的,只是他明显是一个比我心事更重的人,不会在这种工作安排上出现情绪化倾向。他接贺总安排的事务,不仅仅是按照要求完成,还经常主动向贺总做逐日情况反馈,随时请示贺总的意见和决策。甚至做很小事情的时候也从不改变自己的汇报和请示习惯。

    凯文也并不比我好过,他是在总部要求他重新对钻井部分的款项做出逐条说明之后才跑到前线来陪我的:“他妈的-王-八-蛋,他就知道总部会让库让解释预算表的内容,等我再写细的稿子发出去就下放,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其实前线虽然是吃住条件要比阿特劳差一些,活动空间当然更窄一些。但是冬天钻井队不施工的时候也没有警察、移民局、法院、克格勃来骚扰,每天工作极少,就是看着雪原发呆,或者跟着生产巡逻车每天在几个井台轮一圈。枯燥自然是枯燥,但是也没有什么别的工作压力。

    到前线,遇到应万起的时候还是多少会有点儿别扭,但是大多数时间他会跑到乙方留守营地去蹭吃蹭住,所以跟我们倒是也不冲突。

    另一个库让中方住在前线的龚鸣晓一般都直接住到输油点。那儿只有他一个中国人,他又不懂英俄语,大多数时候如果没有贺总的特别安排就只是在宿舍的床上睡觉和打电脑游戏。

    小来说,其实龚鸣晓是一个妙人。

    说他是妙人绝不是贬义,据说他是很小的时候就醉心于玩台球,一度也曾经打遍他们所在镇子没有敌手。

    高中低时候在县城里跟人堵一杆三百五百,照样是赢多输少。只是这家伙自觉球技进步变缓,就辍学一年——也不叫辍学,应该叫病休一年,——专心修正自己的台球技巧中的细节,据说当时是买了丁俊晖的比赛录像,进行慢动作分解练习。回到高中立马开始在县城横趟所有的台球厅,遍邀各路高手与其对决。你想玩台球的民间高手得有多少其实是走在法律边缘的人群,他们中间绝大多数好面子可能会达到杀人的程度。龚鸣晓一个一个窝点上去“挑战”的时候听说了此前有个高中生被逼着自己切掉了自己七个手指的故事,当着那个正在玩儿刀的老大直接尿了裤子。

    谁知道,因祸得福,他转而把精力都放在功课上,还不到一年就从班级倒数第一杀进了学校前十。

    “可不是一个妙人么?”小来大笑道,“最最妙的是这家伙年纪青青就专务养生,每天喝着普洱、泡着枸杞、三餐定时定量、能睡就睡绝不多动,平时看起来就跟一个和尚一样,除了他顿顿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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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1-11 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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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楼主| 发表于 2019-1-10 17:20:24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次上前线之前我印象中的龚鸣晓多少有些颓废和依赖他人提拔,小来晚上查收邮件的同时给我仔仔细细讲述的故事让我对这个同事的聪明睿智又有了完全不同的看法,Kyra原来觉得这个人只是缺根筋一样的谄媚中其实隐含着他这个人的人生轨迹中比较重要的一些节点的经验,而且如果我们也循着他的角度看过去就会发现他的消极也暗暗含着他那种挑战台球厅老大们一样的智慧,你甚至可以说是一种颓废的智慧。

    他也选择了像应万起一样的“自动下放”流程——只要是来到哈萨克,马上就要车上前线,贺总指定在哪个点儿上睡就在哪个点儿上睡,让回报什么就逐日回报什么,林妹妹进大观园——“不肯多说一句,不肯多走一步”,这也是看穿了库让运行法则的缘故,生活辛苦些,但是毕竟少了我们这种伴君如伴虎的危机感。

    小来在我面前没有什么戒备,我们互相都没有戒备。白天就到Marat那里去签个到,准确点儿说就是要个车去巡井。

    Marat是现场调度,长着一张酷似忽必烈画像那样的面容,留着很漂亮的上髭。小来说他的俄语其实很不标准,夹杂着大量的哈萨词,勉强能够交流,只是这老头儿本质上是一个难得的、并不歧视中国人的哈萨,跟他沟通还算比较通畅。

    说起Zach这个名字,Marat就挑大拇指,他说听Baltiry和生产经理他们都在邮件里提及过好几次,是库让下面那些油的精灵。我问小来是不是翻译错了,什么油的精灵。小来就把我的问话也翻给了Marat,让他用Google Translate语音转给我,结果说的还真是elf of reservoir。Marat憨厚的冲我笑了笑,用俄语说他不会英文,知道我英文非常好。小来这句话没有翻,因为他猜出来我能听懂。我笑了笑,跟小来说:翻一下罢,要不他还是会着急。小来翻完了,我们就说了每天的用车计划,大部分都是特意根据他巡井的工作安排做的,只是提醒他我们可能会在某些地点要求停留或者临时改变路线。

    Marat叫来了当值地质师Nurlan,介绍之后Marat就去忙他的了。

    Nurlan粗通英文,他跟我介绍说其实他们有两个Operation Geologists,恰好名字都叫做Nurlan。为了区别:他就叫Byelevey(Белый) Nurlan,白色Nurlan;另一个就叫Choleney(Черный)Nurlan,黑色Nurlan。我跟小来确认了一下,因为上次上井都是跟乙方在一起,还没有跟自己同事正面沟通过。Nurlan说Choleney Nurlan的英文更好一些,说其实他也给我写过一些邮件,包括跟我确认射孔信息等等。我这才反应过来:Нұрлан才是Nurlan的本字。我们正用英文说的热闹,Marat现跑过来拿了工装和工装靴,他说:Samal已经把我的尺码都给了他,如果吃的东西有不可口的也可以通过他跟食堂去交涉。小来一边翻译一边冲我挤眼睛。

    正好小来也在学英文,所以我们一上车除去需要跟司机交流的部分就基本上都是英文了,我尽量用一些简单的比喻来讲我的技术观点,也经常能把Nurlan逗得哈哈大笑。小来虽然英文能听懂一点,但是可能跟Nurlan还存在差距,时不时需要跟Nurlan用俄语确认一下。Nurlan很开心,他说此前做地质除了跑井就是跑井,钻井的时候跟井,钻完井就跟产量,从来没有来得及跟Baltiry和Samal沟通这些,听完我这些东西对于自己的油田好有养育一个小婴孩的感觉了。

    Nurlan说他们两个Nurlan都是Samal的表兄弟,是不同方向上来的,反正血缘关系很远的那种cousins(кузены),以前也听Samal说起过我的名字的,要是餐厅那边有什么生活上的事儿不想麻烦到Marat也可以找他们。Nurlan搔了搔头发最后还是跟小来说句俄语。小来说Nurlan已经让餐厅的人去县城买水果和果汁去了,要保证Zach的水果是Samal叮嘱过的。我赶紧用俄语表示感谢:扒了上衣四伯洗吧。这句话是在国内学俄语的时候有个老师教的,发音完全对不上,所以特意再补了一次thanks a lot。

    Nurlan无奈的摇摇头,跟我比划着说:Samal speaka not in English,you speaki not in Russian。回头他跟小来对了对眼神儿,俩人哈哈哈笑了。小来用中文说,Nurlan这句英文完全说的是俄语语法结构,所以可能意思不错但听上去很怪。我点点头,告诉他并不影响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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