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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Joseph

[职业规划] 没有星星的夜空(第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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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心
    2014-1-11 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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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楼主| 发表于 2018-12-27 14:39:1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Joseph 于 2018-12-27 14:40 编辑

    这一次,Gulmira帮我在市区沿着河的欧洲这一岸租了一间两室(two rooms)公寓。

    她大叫着“Зашника”扑进我怀里跟我拥吻的场面肯定是吓到了包括凯文在内的很多中国同事,以至于她叫上司机陪着我去看公寓的时候都没有人奇怪或者冲我做出不解的表示了。

    我很清楚Gulmira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同胞一样在喜欢,她遇见久违的前线哈族同事也会叫着他们的小名儿去接受他们的吻面礼。这也不必跟我自己的同胞们再去解释。

    况且无论Gulmira对我多么好也没有很大影响了:她过完新年就将和阿特劳办公室的若干文员、阿拉木图办公室和阿斯塔纳办公室的全体文员一样被解除合同。这件事是十月下旬就公布了的。Gulmira说Svetlana加上Victor两个人就足够翻译工作了,她说到的Victor我们中国人叫他小来。Gulmira自从公司确认这个安排以后就会不定时的去阿斯塔纳或者阿拉木图去面试。等到我跟她回到我的房子的时候,她说阿斯塔纳那边有个做国际展览的公司要准备Expo Astana,他们要了她。当然也做其它的国际展,没准儿还会在阿特劳这边开新的展会。

    她约了Samal和我一起陪着她去河边跑步,甚至把我们在“里海边”、“伊利底诗河边”跑步的照片也跟Samal每天每天分享着。她跟Samal有着说不完的话,大多数情况下她会故意选择用哈萨克语,只有在她确认表达不清的时候才会切换回俄语。有时候跑完步我都觉得虚脱了,两个姑娘却不肯放过我,拥着我去我的住处冲澡,然后在我们住处的楼下咖啡店里暖暖的喝点甜品——Gulmira说这是因为我的住处最近,而且我是一个特别特别绅士的人。

    Gulmira是愿意相信我帮助女性的热忱下没有藏着对她们肉体方面的期许的。我们在阿克套出差的时候有些晚上工作太晚她就会直接睡在我的房间里,因为早上我睡下以后她还要尽快把我的英文本做成一个俄文摘要去给合作方详细说明。我们交接班的时间都是在大约凌晨四点附近,只要没有特别紧急的活儿我也肯定不会叫她加班。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会偶尔借用我的洗浴间和私人用品,在她晚上出去跑步的时候也经常拉着我一起。也就是那个时候她会悄悄的躲在被窝里用她自创的“Зашника”跟我道晚安。

    Gulmira这样一个身上没有多少哈萨克血统的哈萨克跟着一个鞑靼学习哈萨克语,这只是这个国家多民族、多语言的文化体系里一种常见的状态。

    而对于Gulmira这种看起来很亲热的表现,我也是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培养才渐渐理解了“不亲嘴的吻都不算过分”是什么样一种状态。

    事实上很多第一次到哈萨克的同事都会对于哈萨克女生(不限于哈萨克族)的热情做出误判,这种误判所产生的互动甚至会在一定程度上促成某些希望与外族女生有些情感纠葛的同事获取到他们希望的结果。

    比方说大多数哈萨克女生对于异性直接表达的喜爱都会由衷的高兴,无论喜欢自己的人会不会引发自己的反感。只要你表达出对于她的喜爱,无论是性方面的还是不是性方面的她都会先照单全收。像有些中国人难免会在这个过程中以为女孩已经准备好了投怀送抱、暗渡幽曲,而做出进一步的表现。另一些情况是一个中国男生主动反复跟一个哈萨克女孩儿讲述自己家未成年孩子的生活细节,虽然在中国这是普通同事之间的习惯话题,但是很多哈萨克女孩儿会把这种在她们看起来极度私密话题当成是一种直白的性暗示而推动与对方的情感进展。

    我对于Gulmira的界限理解的非常透彻,也很为她对于Weiyong的痴情感动,所以一般情况下跟她做吻面礼的时候都会刻意压缩掉几秒钟的拥抱时长,并且用嘴唇在两人刚刚贴近了脸颊的时候做出响亮的亲热声。她也是基于我这样的表现而更加像对待一般哈萨克同事那样可以自如的跟我交流,并且跟Samal去说明我是怎样一个绅士,甚至可以将自己的洗浴室借给朋友使用。

    在我看来Gulmira一直有意想要促成我跟Samal之间产生稳定的情感纽带,即便不能成为情人也要跟她一样可以做好朋友。

    Samal跟Gulmira都有点儿话痨,两个女生聚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唧唧呱呱的说个不停,再一个就是往Instagram上发图,比图。不过我挺喜欢听她俩说哈萨克语的,尤其是她俩一左一右靠在我身上放赖的时候,感觉就像是一个爸爸带着两个年青孩子在家里享受天伦之乐一样。有时候我也会胡思乱想,觉得如果一个男人能够娶到一双这样的璧人也挺幸福的,难怪中国古代和哈萨的古代都推崇多妻。

    “哈季其比奇高矮史道?”有时候我会问问俩大姑娘想不想喝点儿什么,“靠非伊利洽?斯马利贡?”

    她们通常会选择去楼下咖啡店买点小甜食搭点儿小杯“洽斯马利贡”。

    在我看来人最怕的就是天天能见面,白天一个办公室,晚上还要一起跑步一起看电视,慢慢就会让语言变得不那么重要。Samal有个“Brat”家里新添了个小女孩儿,有一段时间她跑去忙活她家里的事情。Gulmira去了一两天就仍然回来拽着我跑步、喝茶。跟原来不同的是她也开始偶尔跟我简短的用些俄语来交流,就像Samal经常做的一样,但是“萨马丽哈杰史噶瓦利梆个利斯基”,这句我是听的最懂的,因为此前Samal第一次到我家里来的时候就一个词一个词的跟我说了两遍。Gulmira说Samal报了一个四个月的英文班,相信她会一点一点的把英文学起来。然后我才知道在哈萨克更多的大学学生会图方便而选修土耳其语,这种语言大约三成以上与哈萨克语同源,并没有足够多数把英文作为外语学习过。Gulmira也只是因为哈萨克语实在只是半吊子才选了英文和德文,虽然现在德文仍算是懂一点点,但是好像到阿特劳之后哈萨克语的进步还蛮大,已经反超了德语。

    她只是在有一次去乌斯季卡面诺戈尔斯克的时候给我提起过她在担心Weiyong会不会留在中国妻子那边再不来哈萨克了,更多的时候我听到她跟我聊的就很少涉及她的情感生活。为了Weiyong她也曾经放弃过去其它城市的机会,她总是觉得Weiyong只是熟悉石油行业,她如果离开了石油行业就很难再遇见他。

    “其实Weiyong是一个不太好的男人,他会伤女孩儿的心,把心拿在他的手里揉。”那一次她一边大口喝着啤酒一边含含糊糊的说。她说如果不是因为担心语言障碍太大她早就申请中国签证去北京找Weiyong了,她没有任何Weiyong在北京的联系地址,只有一个手机号码和一个Gmail邮箱。

    我苦笑着摇摇头。确实很难理解:全世界的女人好像都更爱那些愿意伤害她们到骨头里的男人,甚至不分种族和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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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1-11 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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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楼主| 发表于 2018-12-29 19:14:15 | 显示全部楼层
    Gulmira离开阿特劳很久以后我才陆陆续续从Samal的英-俄混语中了解到更多这个姑娘对于Weiyung的付出。

    是一个非常不容易解释但非常重要的一次付出:她放弃了伊斯兰信仰。导致她放弃信仰的原因是她的整个家族都反对她跟着一个没有任何信仰的外族人在婚前就有了肌肤之亲。

    依据Samal的版本,——事实上我也不会有其它版本,这种事也无法去跟Weiyung或者Gulmira本人去核查,——Gulmira是第一次见到Weiyung就发自内心的希望跟着他,她在遇到这个中国男人之前大约已经有四五年没有谈恋爱,过着一种严厉的禁欲生活。Weiyung当时给她聊的一个私人性话题是他跟妻子一直没能生育孩子。Samal说所有女人都无法抗拒孩子这个话题,Gulmira跟Weiyung聊的越多就越无法抑制自己想给这个男人生几个孩子的愿望。她祷告的时候甚至每天祈求真主能够让这个中国男人顺从先知的指引,她的家族肯定也不会过分苛求这个男人已经有一个妻子的现状。但是Weiyung似乎无法被她的祈祷影响,他似乎仍然排斥伊斯兰教和其它宗教。一直到Gulmira燃起一种要跟着这个男人一起投身火狱的悲情,她也是怀着这样一种绝望逐一放弃了自己此前的各种功课。既然是真主未能让他选择自己的信仰,她就主动去选择他的。

    这种放弃最初其实只是在她内心里存在,也没有到需要跟亲人们逐一宣布的程度。

    真正让Gulmira感到绝望的是在她自己面临信仰选择的时候Weiyung却基本上认为两个人你情我愿就很自然应该睡在一起。Gulmira在阿特劳虽然没有兄弟姐妹,但是还是有一些亲戚平日里走动。Weiyung愿意替她担负房租当然会让她生活宽裕的同时也增添一些跟我爱您中国妹们炫耀男朋友的资本。但是怎么跟亲戚们去解释自己与这样一个人住在一起就成了她不得不面对的窘境。他们的同居时间并不很长,之后又因为Weiyung坚持避孕闹的更加不愉快。Gulmira虽然是不再遵守穆斯林的日常功课,但是她仍然在内心坚信着Weiyung是神赐予她的一个丈夫,也会是他们很多很多可爱孩子的父亲。现在Weiyung避孕的态度则让Gulmira感觉她变成了某种工具,他们为此大大的吵了几次。

    但是Gulmira似乎就是沉迷于自己获得的这个“启示”,她甚至在梦中得到先知的提醒,攻克这个男人坚硬的心会收获完美的信仰和家庭。她不愿意再为信仰或者生活琐事跟Weiyung增加新的不愉快,她继续放弃着自己本有的底线,甚至在看的Weiyung带着另一个哈萨克女孩儿回到她的家的时候她都没有足够激烈的跟这个丈夫去对抗。

    事实上Samal并不看好中国人与哈萨克姑娘或者鞑靼姑娘的结合,她跟很多穆斯林一样对于中国人没有信仰这一点极度的恐惧,一想到一个姑娘会嫁给一个下火狱的人去陪着他经历痛苦就会浑身颤抖。Gulmira的经历更让她觉得中国男人本质上可能比自己的同胞或者东正教的俄罗斯、乌克兰一样可能很容易被女人勾引。她一直在为自己的朋友祈祷,坚持希望她终于可以熬过自己的磨难回归信仰。“真主是仁慈的!”

    不管两大宗教之间发生过多少血雨腥风,穆斯林和基督徒都清楚知道他们每天跪拜的是同一个没有形象、无所不在的神。也只是他们对于神的指引和神的话语产生了歧义才让人民变成互相不能理解的一个又一个宗派和群体。经上也记载着:“(神)下去变乱他们的口音,使他们的言语彼此不通;他们从那里分散在全地上,他们就停工不造那城”。Samal听Gulmira说我是一个基督徒的时候马上眼睛闪亮,她甚至不管我听与不听都给我背诵大段的古兰经,然后再转一个英文段落给我。Gulmira甚至也为她高兴,跟着她一起落泪,并且很直接的跟我说:Zach,你是我们见过的最不像中国人的中国人,你跟我们一样相信真神无所不在,相信祂的仁爱和严酷。

    Gulmira和我的关系也因为Samal越来越直白的爱恋而更加紧密,她愿意在很多事情上帮我已经不再是因为我跟Weiyung私交不错,而转换成了是因为Samal越来越为我着迷。

    老实说,最初她这么跟我说的时候我还是感觉像是中国式的恭维。随后,我是说有一段时间以后,我才明白信仰对于人的爱情道路影响有时候会是怎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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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1-11 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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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楼主| 发表于 2018-12-31 10:57:4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对于女生的这类遭遇都是怀着极度的同情,因为总是不知不觉会认为女生是天生的弱势群体,她们对于爱情的依存度要远远高于男性。

    还是在做GCS产品代理商的阶段,有一段时间我曾经去某油田做咨询项目,长期出差,超过八个月时间都住在油田宾馆的421房间。油田研究院的一位副总地质师和两个管我这个项目的主任是我经常需要延请的主要对象,大多数情况下我们就是去距离十五公里的县城一家“野玫瑰歌舞厅”消费。

    那是两千年时代,正是唱K的第一轮高峰。“野玫瑰”里有着县城最好的陪唱和设施。我说设施是指K歌房都隔了一个小的休息室,几个人摸到情浓难免就去休息室动动真格的。说实话我第一次看到那个副总拽着一个小姑娘去里屋到时候真的是吓到了,那姑娘鬼哭狼嚎一般的-叫-床-声以至于外面唱歌都掩饰不掉。

    我以上厕所为理由去门外停车场冷静。那个时候很知道自己的项目和职业规划都掌握在那个不停尝鲜的副总身上,——这是当时的销售说的“他喜欢尝鲜,时不时野玫瑰你们创造个机会,成本反正在我这块儿。”——至少他给我项目的评语在很大程度会影响我在公司的发展。就在我有些疲敝,有些茫然的叼着香烟沉思的时候,陪我的小丽出来寻我。

    小丽是在野玫瑰算是一个老姑娘。有两个解释要用在这个“老”字身上:第一是她已经二十五了,第二是她在野玫瑰已经做了五六年。老姑娘有着一份年青孩子没有的豁达和理性,她第一次走进我们这个场子就注意到我是一个新来的,而且凭多年经验猜出来我并不习惯风月场。所以当我出去寻厕所的时候她就跟了出来,陪我在外面吸了支烟。她说自己最近很少吸烟了。因为喝酒太多伤了胃,吸烟太多伤了肺,想要好好的待自己。

    外面很冷,我们聊了几句就回去继续喝酒唱歌,可能第一次跟她说到我的情况也就是大学毕业,在北京流浪。小丽说这位领导是野玫瑰的常客,这些年就没停过来这里找女孩子,经常把女孩儿的乳房和大腿根儿掐出青瘀,还有两次把女孩子直接打晕在房子里。大家都知道的,他有人买账所以每次小费里也都额外包含着医药费。更大的好处是只要是新人他都会试试,试过一次以后几乎没有谁他愿意再下重手,顶多也就是胸和腿。

    我没有说更多。回去以后小丽帮我多挡了几轮酒。我记住了她的号码,这以后去野玫瑰就只找她来陪。

    照例他们在房间里弄的时候我还是托故上厕所,小丽有时候会把我拉到她半地下宿舍去,说那里高低暖和些。宿舍住了六七个人,这个时候床上都空着,散放着各种内衣内裤袜子之类的。小丽说她们都是这样,上班前要选一下内衣。她们的宿舍里弥漫着一种劣质香水的混合气味,让人总是忍不住想要打喷嚏。而且房间小的根本容不下人吸烟。她就拉着我在里边一张很窄的床边坐下,继续说着她以前喜欢的一个男孩儿的英俊与薄倖。她的故事并不复杂,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节。只是这种真实的细节反而打动了我。

    副总跟他两个兄弟当然是觉得我们是跑到别的地方去做跟他们一样的事情,我也乐得他们有一起“-女票-过-女昌”的预期,小费自然也随着他们的标准加码。

    小丽渐渐就有些过意不去,她也发现我对她本人没有什么性方面的要求,所以就反复跟我说她真的认识几个“活儿”特别好的,可以在我有时间的时候去我宾馆房间陪一晚。我也就凭良心说:我只是付钱而已,并不在意服务。有一次就把小丽逼急了,她坚持认为我觉得她们脏;只是她觉得她的心没有那么坏,至少比起那些客人倒拿得出手。她说这两年她的客人真的越来越少了,也干不下去了,要不是家里的债一直没有还净她早就踏踏实实找个地方做点什么。她说她在家的时候其实什么都做,做饭洗衣服哄弟弟妹妹。

    小丽有几次下了班的后半夜从县城赶到我住的宾馆房间,我知道她想干嘛,但是也相信自己并没有那么恶俗,就没有给她开门。我很同情小丽,就像同情很多的女生一样,但是心里也不免觉得她们会为了自己的未来更迫切的不择手段。我总是觉得这样的女孩子你要是沾上可能就是一辈子也脱不开身的债,她可能会为了拿到她以为的什么而不惧怕任何世俗眼光,在逼迫人就范的实践也许她们真实的操作积累过不少成功经验和失败教训。而且她们是比我这样的人见识过太多太多人性的丑恶,她们甚至可能只是利用客人的善良不断延伸着自己的预期。

    十年后,当我再一次遇到二十五岁的姑娘,她们也同样在为人生规划中留下些东西在努力,她们的努力中也包含着不顾一切抓到一个愿意跟自己一起生活、一起育子的男人。我突然就发现小丽批评我的基本观点真的没有错:我的确是对待不同的女性有着不同的态度,虽然自己以为自己做到了尊重和体谅,但是从更深层面接受别人的爱情或者被别人爱情所打动却会有很大的不同。Gulmira其实也在为爱奋不顾身,她之所以这样奋不顾身固然是因为她已经为Weiyung付出了太多,还有一个必须客观承认的地方就是她并不是一个漂亮到一下就可以抓住哈萨克小伙子的女生。她不可避免的觉得Weiyung对她的情感中有比同胞更重的责任成份在里边,她也希望这种责任成份能够给自己换来一个世俗化的婚姻和家庭。她并非基于纯爱在拼杀,她也有自己的计算和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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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1-11 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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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2-31 14:45:34 | 显示全部楼层
    Samal从性格来说其实要比Gulmira更加单纯很多,虽然她的年纪比Gulmira还大一些。

    她在认识我之前谈过一个男友,是一个TCO的采油工程师。TCO就是雪佛龙在哈萨克田吉兹油田的联合作业公司,也算是全球数得上的大油田运行公司(Operator)了。

    Gulmira也认识那个男孩儿,说是一个英文、法文、土耳其文都有不错表现的工程师,雪佛龙公司还曾经安排他去西欧和北非短暂工作过一段时间。但是这个人是一个中国人常说的花心大萝卜,现在更常用的说法“渣”。据说是光Samal撞到他跟别的女孩儿约会的情况就有三四次,最后一次是被Samal撞在了床上。据Gulmira后来偷偷跟我说的,那一次才让Samal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并不是那个男孩儿的首选,大多数情况下她只是在一个年青无知的崇拜者地位上等待普降甘霖。

    十八岁的疯狂以后是另一种疯狂,Samal差不多有十年没有谈恋爱。她甚至拒绝了很多男人的示好,安安静静的在阿特劳找了一份稳定的私人公司职位,静静的等着自己变成高级地质师,攒下的钱竟然在阿特劳亚洲区的边边上供下了一个四十几平米的小公寓。

    Gulmira的爱情在Samal眼里仍然是一场令人痛不欲生的悲剧,她爱上的那个男人的心里还有很多个女人,甚至Gulmira在争夺排位赛的时候还很有可能被那个男人作了弊。只是Gulmira不愿意放弃,她就像一条咬到饵的鱼,品尝着甜蜜和疼痛的同时也被线给紧紧的拖着。Samal甚至以一个大姐姐的姿态说Gulmira是“丢了脑子的hooligan”。

    Gulmira说Samal说的Hooligan并不是跟球赛有关的那种,这是个俄语词的误用,Хулиганство是一个法律指控,它用来指称破坏公共秩序或者道德秩序的行为。我明白了,这个词倒是跟中国词意百分百的对应着,我们甚至也有过这样一个罪。

    是的,她其实已经跟一个女流氓一样放弃了她能够坚守的一切准则,或者说是她曾经坚守的一切准则。

    这并不是说她爱上了一个已婚者。不,不是的。对于一个哈萨克穆斯林,爱上已婚者并不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至少对于女性来说不是,她更需要的是确认他的家庭能够接纳她。她在致力于坚守的很多东西在不同信仰者看起来可能不值一文,就好像一个只关注局部战斗胜利的将领无法关注到人文和历史学者关注的那些一样:他们会为了更快获得战斗效果而拆除城墙或者炮击历史建筑,对于人文精神和历史责任报一种非常现实的“虚无主义”:如果不能战胜对方,这些历史或者人文都将与我无关。类似的,我们很多的家长在教育中如果遇到大考,——无分中考、高考,——马上就会把目标锁紧到考试效果本身,而对于全部人生意义都暂时屏蔽或者抛弃,他们也会叫喊:如果考不上还哪里有以后?!一模一样的,她希望去保留有些东西暂时也只能因为她这种思考而放弃了:如果没有了他,人生还有什么指望?!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Samal说的没有错:她就是一个hooligan。她全部的想法已经不再有正常的人生规律和目标,她必须破除长期的规划来实现她的直接归属,她在为每一次战斗付出近乎生命意义一样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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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1 12:01:08 | 显示全部楼层
    对于我这样的世俗人,爱情和信仰都是不能孤立存在但是却不可或缺的生命组成成分。这就造成了我跟Gulmira在价值观上最大的一点冲突:我并不看好她的选择,也不支持她的选择。在我这种俗人看起来,也许Yoyo是一个女神,爱上她和被她爱上都是一件堪称胜利的过程,但是跟她的婚姻将整个小过程向一个更庞大的体系推进,而如果放在一个更大的更复杂的系统内来观察,则这个子系统的稳定性本身和稳定预期是堪忧的。而Gulmira却选择惟一的、孤立的、近乎用生命去交换的爱情,她为了爱情放弃事业方面的考虑、信仰方面的考虑。如果她处于我这个位置,她不会为了跟Yoyo的未来烦心,而只是忙于跟Yoyo建立起更紧密的情感纽带。

    如果不是已经跟哈萨克斯坦人有些直接的接触,我可能真的无法理解这种类似飞蛾扑火一样的爱情、不顾一切的贡献。

    有时候哈萨克同事给我反复讲一些井场发生的故事的时候我会突然在脑海里蹦出一个Gulmira的形象来,有时候甚至是某种跟小丽很好混合在一起的一个具有多解性的形象——就是说那个模糊却清晰的鼻子可能同时具有像小丽那样的坚挺或者像Gulmira那样的笨重,我不知道是不是根植于这个游牧民族——应该说是这一带的很多游牧民族——共有的生活节奏让他们丧失了对于天灾人祸的对抗和预期,他们每天都开心于真主的眷顾,然后真诚的为真主降临的灾祸和福祉自省,他们只关注到事件本身却很少为事件的来源和今后的发展趋势做更多的理性、抽象性反思。即便是像Gulmira、Samal、Kuanysh这些接受过系统的高等教育的人群来说也概莫能外。

    他们对于爱情的感动常常并不基于共有的信念或者成熟的社会场景判断。而是仅仅几秒钟的对视,仅仅是气味中散发出来的对于生命本身、对于生殖本身的赞美。因为突然出现的Chemistry,完全的、纯粹的肉体上的那种原始饥渴,他们的爱情就有了持续的源泉。

    是的,这是中国文化,尤其是中国古典文化最为排斥的部分。也是基于这样的中国式的思考,我们会更隐藏我们的单纯的性的赞美,更隐藏我们短暂出现的那些原始动力。我们以为我们通过这种训练就让整个民族都变得比“游牧民族”文明起来,在很多时候我们会在史书上把“苟利所在、不知礼义”,“是故圣王禽兽畜之、不以誓约、不就攻伐”,“外而不内、疏而不戚、政教不及其人、正朔不加其国,来则惩而御之、去则备而守之”作为信条。我们仍然颂扬张骞、苏武者居外族之地、食外族之禄、妻外族之女而心之所向径在中华,就如同可以放声歌唱的“洋装虽然穿在身,我心依然是中国心”,两千年以降未有大的变化。心分内外,而更以内外为智利长短。其本质,却不过是——“种族歧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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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1 19:52:20 | 显示全部楼层
    Gulmira凭着她的直观感觉就知道Weiyung想要跟她同床,而我则仅仅愿意陪着她吃个甜品、看着她睡个美容觉。Samal告诉我说,其实Gulmira对我的评价甚高,认为中国派员中我自然是个人条件最好的一个,只是我对于女生的关系却总是平和中带着某种抗拒。Samal很骄傲于朋友们这种评价,一方面由于我确实在本国和哈国都没有在婚姻状态,另一个方面则是我对于她表现出了异常宽松的依恋。在所有哈萨克斯坦女孩儿看起来,能让男人产生情感上的依赖是最大的恭维,她的美貌和她的气质都不必专项求解就能自证其完整性。

    Samal说有些中国男人很坏,她们此前在一些场合会接触到那种俄语流利的中国男人,经常出入一些娱乐场所去跟聚会的哈萨克斯坦女生搭讪,利用她们的热情跟她们厮混一两个月就花光了她们的钱再分手。Gulmira在遇到Weiyung之前就遇到过一个这样的人,时间很短但是伤害却很深。甚至一度让这姑娘对于中国男人都产生了排斥感。Weiyung跟她的结合至少是没有任何利益方面的思考的,他很喜欢她,经常跟她说情话,经常问候她,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和谐。Gulmira似乎特别着迷于中国男人的温柔,她在很多时候都坦言中国男人很少酗酒和打骂女人,他们-做-爱-时会照顾女性的感受,他们会做更多的-前-戏-和-高-潮-后-的长谈。Samal会抚摸着我的手说:“长长细细的手指”,她知道我的俄语还不能理解更多的内容,所以每次跟我对话都会极力把语句说短些。那个时候Gulmira不在阿特劳了,所以Samal的英文也有了些进步,甚至在我实在不理解的俄语长句中可以加入更多俄式英文进来。总的来说我们的交流仍然不是很清晰,远不如我们身体的接触来的更快些。

    Samal在实在说不清观点或者情况的时候会选择吻我。她对于吻的渴望是我从未想像的。最初我们的吻还像Gulmira那样很有分寸,刻意躲开对方正面部的接触。但是随着她暖暖的像一个小猫一样蜷在我旁边的沙发里,刚刚洗完澡的一种人肉味道酸酸的刺激着我的时候,我就会忍不住自己的冲动想要了她。Samal不会像Yoyo那样惊恐,她显然更自如的享受一个男人像个饥饿的狮子一样扫视自己的胸腹,只是继续嘟嘟囔囔的讲着办公室里的什么琐事或者Gulmira以前的什么。她的年纪其实跟Yoyo也相仿,总不过就是一两岁的差,但是她明显更喜欢运动、看文艺片、读小说,还有幻想。是的,她显然更爱幻想,并且是时常沉浸于自己的幻想。

    其实把Samal跟Yoyo平行起来进行比较是不公平的。我所描述的情况也并非刚刚第二次到哈萨克展开工作的时候,一直在心里对比的Yoyo倒是已经决定要真的带我回老家见父母亲属的时间点。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两个完全没有交集也没有多少共同点点女人反复在心里对比。Yoyo这一边我留下一个很决绝但是也很体贴的结局,我不愿意看到自己只是一个影子婚姻中的一部分,宁可在不被照顾和不被安慰中寻求更艰难的更崎岖的选择也不要就此把自己埋进更深的泥沼里;Samal这一边我看清楚她瞳孔颜色的时候就知道她没有Gulmira形容的那么矜持,也不是天真无邪的青涩少年,只是我的确更不了解她的过去和她正在喜欢我的什么特点。这两个女生最为相似的地方,倒是她们都有着谜一般的情感背景,Yoyo在这方面表现得更不愿意跟我沟通一些。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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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1-11 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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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2 11:05:55 | 显示全部楼层
    四十五

    我还不能一下子就把时间跳过这一年的新年和春节去探索我滞留哈萨克斯坦所获得的更多青睐,因为这个年末和下个年初这段时间我们的工作压力其实非常非常大。

    最大一部分就是一年的业绩总结和新年任务核定。这两项工作任务中至为关键的就是要让库让项目的运行呈现出一种旭日喷薄之像,这样才能帮助项目主管,也就是贺总,拿到公司的资源倾斜。库让项目的业绩表中的年终总产量确实是比较好看的,毕竟一下子就拿了超过百分之五十的增产比例。但是,也要看到它整个年度算下来是严重亏损的运营状态,这些产量都是新井打出来的,所以对我们项目组来说更为有利的方式是论证新井的生命周期和配套设施会带来的利润和现金流。涉及到钱自然是需要财务人员多多帮衬,但是更为直接的却是地质上能够论证清楚这个项目上到底有多少储量、油藏工程上能够论证清楚这个项目的总可采量,也就是“摸清家底儿”。

    其实最大的问题就在于我们的家底儿是有很多因素的不确定性叠合着的。虽然说我们在购买的时候还是在更容易采到的阿盖斯科耶赚足了便宜,但是也的确是需要面临阿盖斯科耶南部那个低幅度背斜的大量被计算、被上报的储量如何在合同期内完成转化。即使暂时我们不能完全消化掉这部分不良资产,也不能在现阶段就揭开盖子说这个可能被虚报了近四千万桶资产,——按现油价在整个项目稳产后可以达到上亿美元现金流,——是一笔糊涂账,只是集团公司那帮不懂行的评估人员着急从Harpes手里再拿一个资产进来说这一年我们仍然在持续向上游投入!对于明总这个级别的主管来说,更为可行的方式却是在这十几个储层里先找到几个可能短期稳产的层快速建产,让公共投资者对于四千万桶里大约一千五百万左右能拿到手里的所谓可采储量有信心,让他们因为这个信心而持续向母公司更多定向增发项目去投入,不断做大整个蛋糕,我们这些生存在蛋糕里的蛆虫才有机会存活更久一些。贺总和我并不是不理解用几个高产井的峰值产量无法代表低幅度油藏可能会在随后快速进入高含水期、更可能因为泄压生产而导致油区切割而更难动用,但是在当下最为迫切的就是不要因为马总下野的趋势而影响到他曾经重用过的人,要让明总这一群人看到项目在这样一群人手里还有更大的作为。

    不仅仅是我们,C项目的人比我们更迫切要表达这些内容。

    我上哈萨克斯坦不久就看到了两个熟人加入了C团队:VB和李天明。VB选择在C项目组建的时候转来石油公司算是比较稳当的职业选择,李天明是通过什么人才搭上了胥总这条线却真的是个谜。但是也就因为他们俩的加入让我更加意识到公司在C项目的投入可能远比我们在公告上看到的更大。

    C项目更迫切需要表达他们的现金流和利润情况是因为他们并没有直接被并入集团的上市资产部分,他们更需要非常丰富的数据分析资料来给那些已经投向这些阿尔巴尼亚资产的人群说明他们的投资会随时翻番。当然谁都知道阿尔巴尼亚项目都是稠油,在现阶段根本谈不上现金流,未来很多年内也不会有利润。那么他们的工作才更显出一种特定的意义出来,尤其在这个集团公司再也筹不到钱给他们去做试采试验的情况下。

    相比较来说,李总刚刚接手四百亩最为平静,他们直接上报的情况就是仅仅完成年度任务的百分之七十几。因为李总在接手项目的时候张总的任务完成情况还不到一半,所以李总就想当然的介绍说是他的任期内完成了全部指标,还算出了几万块的盈余。

    贺总并不紧张于C项目,他不停的嘲笑C项目算账没有算清楚,但是李总这边给他的压力却变得越来越严重,尤其是我们这边把明年产量被迫拉高来贴补今年钻井工程的欠款。因为雇用了中国服务商,贺总决定并不真实按照合同对钻井服务商进行付款,大多数井都采用记账后直接拖欠的方式在推进其它井的钻进。单钻井这一项,库让公司实际的拖欠工程款就已经达到了一千多万美元;而玻璃钢管材部分、储油罐、储水罐最后的几笔付款也跟不上了,具体额度也许是在凯文那里才能见到;比较好一些的是哈萨克本土服务商做的试油、修井、测井、运输等项,估计拖欠比例还不到百分之十的程度。

    最让贺总焦头烂额的情况却是:明总来石油公司以后让集团公司直接定投安东工程公司,宣布两家公司结成战略联盟。安东已经因为石油公司的钻井业务全包组建哈萨克分公司并接手全部的新一年的钻井合同。本来拖欠中原等各家钻井公司的工程款完全可以谈判在第二年运行中渐次补齐的,现在整体业务被宣布交给安东工程以后他们担心拖欠时间长度变得不可控而愈加催促贺总尽快筹措资金。明年的成本控制继续走低,明总预留给贺总的作业成本已经不足十美元,而这些大额欠款所带来的利息支付并未体现在新一年的预算说明中。

    凡此种种,也都是我们需要昼夜开会思考对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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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6 11:42:55 | 显示全部楼层
    班子最需要讨论的核心问题其实只有一个:把明年的预算做得每一样都看起来四平八稳。

    贺总运行这多半年库让项目,其实是有很多的操作超出了最初的预算。对于这些已经发生的情况:有些部分当然是当时的石油公司负责人特许执行的,但是更多的时候他们当时只是微信上充分沟通了意见就做了实施。如果每一项超出预算的开支都开列明细,一个是贺总自己也不能完全都记得,再一个就是账目上肯定也还是有很多说不清。现在财务要跟四百亩先并表,然后才能并入石油公司,贺总认为石油公司看到的库让财务并不是一份足够详细的报表,只要把明年的预算中包住今年实际上发生的欠款就能更简单解决我们项目的运行问题。

    话虽然这样说,那样的话明年的投入需求上来以后单位桶成本核算就容易出问题,尤其是集团公司方面下达了更加严厉的OPEX指标。贺总认为至少目前还能忙活过去,他要求我们将修井作业部分进行更多的拆解,然后把大多数拆解项合并到钻井部分去计算,走CAPEX的通道。

    这当然也行得通,但是新来项目的财务女生柳琬瑜说了一个实质性问题才让大家更加挠头:根据哈国法律,第一年新钻井是CAPEX,但是钻井完成以后的各年投入将整体划入OPEX。我们大量钻井欠款如果拖下去就会被哈国法律上界定为OPEX而形成不必要的税费,而且也影响本年的投资规模计算。

    贺总觉得哈国这边我们不必关注,重点只是在集团公司这边的财务过审。

    柳琬瑜说:可是我们需要先在四百亩并表,完成四百亩上报,这部分是在哈国完成的。

    贺总说:那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做财务抵押,这部分钻井资产提前从表中做出去,然后做明年的赎回。

    凯文跟我没有什么插话的必要,只是贺总问到具体拆分项目的时候可以给他一个明确的解释。他跟财务讨论了很久,后来我们相关部分都算是拆解完整了才把我俩放回办公室。

    从会议室往办公室回走的时候凯文跟我都没有说话,到了三楼的楼梯口要去各自办公室的时候凯文突然问我:“晚上请你吃个烧烤啊?”

    “嗯?”我一愣。

    凯文道:“我住处附近有个土耳其人开的烧烤店,规模很大,品种很多。”

    我道:“我约了Gulmira跑步,不知道跑完步是不是有点儿晚。”

    凯文道:“要是她们不介意一起喝酒吃肉你就带着一起过来,我请客。”

    于是说定了大致的时间我就拐去跟Gulmira询问是否带上Samal我们一起吃顿饭,Gulmira就打电话把Samal也叫到她办公室,简单聊了聊。两个姑娘几乎是马上就猜到了凯文说的那家店在哪里,她们商量了一下表示了同意,但是她们愿意带点儿威士忌过去,并不希望凯文完全担负。我替凯文先道了谢,然后转过来跟凯文确认了时间和酒的情况。

    凯文跟Gulmira平常略有工作接触,他虽然对Gulmira对于专业词汇方面有些微词,但是总的来说对她的工作效率是非常认可的。Samal就会陌生很多,因为他们在专业上互相很少有关联,只是知道是地质部的一个女生。我解释说Samal是Gulmira是闺蜜,目前我们仨关系很好。凯文道:“那我们就都一起罢,也释放一下压力。”他说着拍拍我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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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6 12:11:46 | 显示全部楼层
    凯文约我吃饭,当然是他有些想法希望跟我直接沟通,而且想法也都是基于最近这些天做财务报表和预算报表才出来的。

    他的担心其实我也一样有,但是也苦于并不知道这中间是不是像我们想象的那么严重,所以我们直接讨论肯定是不会有特别明晰的解决方案的,最大的可能也就是像凯文说的“释放压力”。

    带上女生一起吃饭本不是我的预计,只是早就约了——也不是约,是习惯了——跟俩姑娘一起跑步,凯文既然说不介意一起我就顺便把她们邀请着一起。大家都是同事,所以也没有特别陌生,只是凯文的俄语比我更差一些,我们俩都无法胜任点餐的工作,最后就全权委托给她俩去忙活,我们直接切换到中文交流。

    凯文觉得现在来说库让很多底账,——可能从收购到运行,——都没有给总部交底。现在反应出来的并表中的很多问题看起来好像是库让和四百亩的管理习惯差异,但是本质上却都是库让项目原来的真实运行情况没有在收购进程中准确反馈,后来越来越多的越权操作也是为了填补前面不知情带来的坏账。他认为这里边甚至不能完全排除法律风险。而且他现在多少理解贺总为什么对于总部向项目派员会那么紧张了,他项目的业绩肯定是没有现在上报给总部那么光鲜,而且即便是现在这个局面里还有很多更大的成本投入可能没有跟总部解释清楚。

    我倒是不完全支持他的观点。做假账我们都已经看到了,这个法律风险其实是很高的。但是说到总部对于库让现状的知情程度我倒是比凯文乐观些,我觉得总部——至少是马总本人——其实是知道并且支持了贺总的很多部署。我在测井服务调研的时候就感受到他们在主导中油测井进入市场,马总甚至比贺总更直接的否决了我对于这项服务中存在欺瞒问题的汇报。

    “有这事儿?”凯文搔搔头,“马耀东跟贺强一起?”

    “也不是一起,我是觉得他们在很多事情上有过充分的意见交流,测井他们说的调研肯定是做给王旭东看的,就是为了给集团那边有个交代,他们在这个事情上是观点明确、目标一致的。”我说。

    “不能罢,贺强其实在推马耀东的时候下手挺狠的,他跟明总那边揭发了马耀东让他干的很多事情都被他硬扛着没做。”凯文摇摇头。

    “有这事儿?”我一惊。

    “我是听四百亩那边传过来的,有些以前的同事不是在那边嘛,知道一些。”凯文道。

    “我就说马总这边失势好像没有影响到贺总呢,......”我心里突的浮现出马总跟我不停在讲我应该如何帮助贺总去克服各种运行困境的安排,深深感到内心涌起一丝凉意,这些人所谓城府真是已经完全不是我们能够看透的。

    凯文叹道:“所以最近我留了个心眼儿,凡是贺总安排我做的事情都给他发个邮件书面说明一下,万一到后边不管是明总的继任者查后账还是集团那边查后账,咱们都得有个答对。”

    “哥哥你这个提醒真是,”我握住他的手,“太感谢了!”

    “Zach,都是一个战壕的兄弟,更加觉得你是个值得交的朋友,所以咱们更应该互通有无。”

    “是是。”

    我们正聊着就看见我们俩姑娘从超市买了酒回来,都把脸冻得红扑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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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1-11 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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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7 13:06:05 | 显示全部楼层
    很显然Gulmira和Samal并不在意凯文跟我偶尔用中文交流一些额外话题,因为她们也在偶尔说几句俄语。

    凯文并没有非常突出的要质疑贺总的做法,他很大程度上表达了对于贺总处于风暴中心的理解,当然也不免还是觉得他的很多操作是欠考虑的。最成问题的地方就是款项预支这一块,我们现在估计来说贺总最少也有上千万美元的合同款未经总部审批流程。这件事往小了说当然也就是寅吃卯粮,大不了公司把信息往长拉一拉也就平账了事。凯文觉得贺总对于这个预期过于乐观,虽然他投向明总以后已经算是基本上抵销了总部对他进一步深挖的风险,但是他资金紧张的运营状态却无法短期内消除,而且一旦后续服务合同没有足够资金完成首期支付则会牵出太多财务上的问题,甚至不排除直接拖累整个集团公司的市场前景。

    我并不能完全同意凯文这种预判,感觉目前无论石油公司还是母公司都无法一下子把库让全部历史消化干净,因为他们暂时更多的关注点集中在资产更重的阿尔巴尼亚。我倒是觉得贺总是希望利用集团还在为C项目焦头烂额之际能够把库让在规模上稳健发展起来,等到总部想起库让这边的细节的时候他已经把库让做到反超四百亩的程度。如果集团真的希望组建中亚大区的实质性运营团队,那么他贺强在获选中亚大区总经理的机会上就可以完胜李志魁。目前仅仅从项目运行来说四百亩的处境无论如何也不会比库让更有利。

    凯文摇头叹息道:“四百亩的管理可能更见功夫,事实上喀绵的丘明佐自从从国内被李志魁重新启用以来已经马不停蹄的跑了三个主产区的四十几个井组,现场整改措施严厉不说,还大胆引进了国内堵水调剖试验性技术。李志魁明年的押宝在部分丘明佐和佘庆峰力推的水平井上,一旦他们能够在水平井拿到相对整年的稳定产量就可能让总产企稳——”

    我点点头,非常认同他的分析,一旦四百亩产量递减趋势变缓,在总部看起来就是李志魁的工作能力可能形成一种直接对于贺强的强烈压力,其影响深远可能还不仅仅是目前的库让控制权或者四百亩控制权,甚至在别的什么大洲有了类似阿尔巴尼亚这样的机会的时候他一跃就成了并不完全归属石油公司主管的那种项目总监,而贺总却反而可能会为李总丢下的那些疾速产量递减的水平井去真正痛苦很久——

    当然,更为迫切的是安抚眼前的两位哈萨克斯坦姑娘。

    凯文举杯要做一个“toast”,因为已经听说Gulmira马上就要在阿斯塔纳有更大的发展,希望她在新的领域有更多朋友和更大成就。他用一种慢吞吞的、平平的语调叙述着自己的祝福,甚至有些无奈的牵挂一样。

    Gulmira先是给Samal做了一个同声翻译的工作,当然是转的俄语。然后她就很热情的跟凯文拥抱,表示对他祝福的珍惜。她的答词先说的俄语,之后又自己用了不完全一致的英文概要了一下。

    Samal很为他们俩的互动感动着,她也紧接着致辞,她的致辞中满含着对于Gulmira的不舍和对她拥有一份美好爱情的期望。两个姑娘并没有把她们的祝福都翻译成英文,只是非常非常朦胧的说着类似凯文表达过的那层情谊。

    其实哈萨克人并不习惯于提前的祝福,尤其是这种提前的分手祝福。但是为了能够让沟通不至于那么零碎,我们都会觉得这种toast是很好的一种形式把双方更快联系起来。我的祝语只是在提及Gulmira的爱情期望时选择了俄语,之后大段的对她的赞美还是英文。当然,我也没有忘记了对于Samal的表白,把她称为我遇到的美丽的姑娘(милашка)、善解人意的精灵(добрая девушка)。

    О, моя Зашника, сколько девушек ты одержим? сколько девушек у тебя влюбленных?
    Samal在我耳边的低语其实我完全不知道确切的发音和确切的意思。却听得很清楚这一次她称呼我ты,而不是вы。而且她用了一种我从未听过的甜软把俄语的锋利都打磨成发丝一样纤细清丽灵动的纯纯的气流,从她的嘴唇直接透过我耳膜吹过一片杂乱拼凑的语言之海,暖暖的痒痒的仿佛飘在天籁。那暖风也如姑娘嫩葱一样的手指一样拨动着威士忌的浪花儿,还在浪花后面点缀出一些星光和破碎沉浮的山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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