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春节前,我约小刘一起去喝粥。 “算是过了试用期了吗?” 她问。 “就算是罢。” 喝粥花钱很少,两个人也就不上四十块钱,但是我俩AA了。小刘请我喝了那次咖啡以后我找了个机会在城里回请她星巴克,她基本上没有休息日,出来也是打着约见客户的名义。这个聪明小姑娘看出我不想占她丝毫的便宜,等大家拉拉手说再见的时候就正式提出下次吃饭的话要AA。那以后我们一起吃过四五次晚饭,都是极便宜的小吃,有时候甚至两个人才二十块钱。也不算严格AA,只是对分一下账单。 小刘大多数都是跟我唠叨他们经理老赵怎么欺负他们这些售楼的。
小刘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虽然顶着一个大专文凭,但是也不是什么正八经儿的学校,她自己也不认同她是大学生。熟悉起来以后,大多数情况下她说的话里都带脏字,我猜他们同事之间现在都是这样说话的。我这个年纪的人一般跟同事还是避免说脏字的,情人、同学或者幼时玩伴之间才会放肆一下。这感觉,让我切实明白代沟的意义。但是,我仍不跟小刘说脏字,甚至屌丝这样的流行度极高的词我也不使用。
“那你会很快去那国家吗?”她在那和国之间夹了个男性生殖器,倒是让语风不很民国些。
“也许罢,我在等公司通知。”
“欸,”她嘴里嚼着粥,含含糊糊的说,“老陈,你上次不是说你可能过不了面试嘛,咋整的你,托关系了?”
“我也不知道。”我摇摇头,想让过这个话题去。
“说说嘛,我们都很久没听到谁说过幸运这个话题了。”这个圆圆脸蛋的微胖姑娘不肯放过我。
“幸运?”我一怔,旋即明白她把通过面试当成一种掷骰子活动了。
我其实从不觉得自己在入职之类的事情上幸运。如果一定要说幸运,我宁可说遇到了有些老板、有些管理者、有些同事确实合拍,确实默契。这的确不能用理性来解释所有这一切,对于能遇到合适的人来合作,我总是心存感激。这感激不仅仅针对所遇,更针对冥冥中安排了一切的上苍。对于单纯的科学主义者来说,在对的时间、对的地方、因为对的事情遇到对的人是小概率事件,我们才启动了一种感恩模式;其实他们与神秘主义者的感受完全一致,通常他们只是给感受以不同方式的解释罢了。
小刘这样的人多半甚至可以说既不是科学主义者又不是神秘主义者。他们只是用科学当挡箭牌,而到具体生活中完全都是神秘主义的解读。比方说,如果我现在被她理解为“幸运”,她最为关注的就是这个面试过程中面试我的人的星座都是什么,她试图帮我解读的是我的幸运是科学的星座规律在安排。但是,他们比我更能经受得住生活压力的考验,也更加积极热情的面对每一天的挑战。
她听到CEO面试的情节就笑了,问:“你们CEO是什么星座的?”
这我哪儿知道啊。
“我猜他是射手,真的,他给我的感觉是射手。你看,他口才很好,是罢,滔滔不绝于耳;然后哦,你看,他对事业有着非常非常动人的描述,他把那个什么滨里海说的天花滥缀,不是因为别的是他自己。射手男都是这个样子的,他们都极其喜爱自己的事业,能够达到人与事业的合一,他们不仅仅自己去承担事业的激励,还要带动更多人去跟他们一起去经历、一起去冒险。哦,这男的跟我很配哦——”
“确实很配,”我淡淡一笑,“……”把想刺她两句的话咽回到肚子里。
“你们这老板帅吗?”
“帅?”我还是没忍住,“现在你们女生说帅的标准太多样化了,我估计如果能猜到他的年薪你们都会说他帅的。”
“哦,”小刘没搭理我,“难道这么英俊潇洒的青年才俊就不想在近郊买个房子吗?”
我看着她乖巧的表达着一种他们特有的幽默,也笑了。
(未完,不定时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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