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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Joseph

[职业规划] 没有星星的夜空(第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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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14-1-11 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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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24 13:36:17 | 显示全部楼层
    其实跟刘睿喝酒我们都没有办法尽兴,因为既不能吐槽严总也不能吐槽贺总,甚至也无力吐槽贺总手下的应总、方总、龚总、钮总。

    这就是不熟悉的人无法在一个面上形成更深入交流的诱因罢?

    刘睿好像没有这层顾虑,单丹好像也没有的样子。整个酒桌上她们俩倒是越来越投缘,除了抱怨各种化妆品以外也开始抱怨流行美剧日剧韩剧中的某些情节设计。

    刘睿她们聊嗨了以后对我们也有好处,就是我们可以另行组个团儿来聊别的男性话题。去年的世界杯不能再聊了,但是还有今年马上就要开的F1,谁都关注着今年中国站的一个表现,因为汽联刚刚干掉了韩国站。男生跟女生在话题上最大的一个不同就是“关联度”,女生在酒桌上的大部分话题还是与自己生活有着直接关系的,而男生在酒桌上的大部分话题则完全是剥离在他们生活以外的。

    如果说我是个小说家,写一些可爱的场景,那么酒桌上的表现可能会特别抢眼:因为女生看起来很灵动的内心关注点都围绕着自己和自己现实的生活;男人看起来很笨拙的内心关注点却反而是不着边际和胡编乱造。在我看起来,两者都走向着自己性别的反向标识,也在其中展示着和探索着自己群落的某种本质。可惜我没有那么好的表达本领,也勾画不出一个戏剧化的场景来各大家拼凑一个矛盾可以收放自如的空间。所以,每到了某个情境中,我就会突然心中一动:感觉到刘睿跟单丹这样的交往中虚假往复里会渐渐产生真情,甚至还有机会发展成闺蜜;另一方面,城俊会在下周某个时间再找我抱怨华章的负能量和愚昧,而建军也能在附和他的同时抱怨几句单丹,然后我们仨的三角固定架就仍然能在情感上互相接受。

    其实,喝酒的当天还发生了一件我们更值得喝酒的事情:严总出差述职报告上交到集团以后大约是十来天就有了反馈,我们从柏老师那里听到说,集团非常震惊于这份报告中不切实际的产量预估和增产效果夸大,现在严总基本上已经确定不能继续再担任研究院总地质师角色,留用情况就取决于他愿不愿意接受一个比较屈辱的安排,例如派给我这样的小组长打下手之类。

    严总的报告会被集团直接审核并批复其实本身就是一个很奇怪的事儿,而且我们仨都觉得这个审核至少也是有柏老师、董老师他们的意见在里边。

    送走了刘睿以后,城俊突然好像放开了些,想抓我和建军去撸串儿,“自己兄弟们一起,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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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心
    2014-1-11 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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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楼主| 发表于 2018-8-24 17:41:10 | 显示全部楼层
    从我个人的内心感受来说,严总只是拿了一个他不胜任的角色导致了需要他化更大力气去证明自己,进而通过他的证明过程不断暴露出他更多的短板。如果把这句话用非常简短的语句来表达:我真的非常同情他。

    我想,这也许是因为我在GCS的时代曾经也经历过类似的处境,也遭受过来着管理层的施压和竞争对手的排挤、下属的质疑。

    但是我知道严总并不能感受到我的同情,也不能理解我尽量把真实的状态展示出来并非是针对他的一种警示姿态。他对我没有那么真诚也没有那么友好,其实也是因为他随时都在感受着煎熬、感受着屈辱。

    而且,如果严总真的是因为迎合管理层某种暗示而最后被毁,那么兔死狐悲,我们的煎熬其实也只是步他的后尘而已。

    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他俩说说我的这种复杂感受,只是大口陪着他们吞咽街边新疆店的大串儿烤羊腰和洋葱凉菜。

    “你说真的会就马上撤了他吗?”建军说,“其实我好像觉得这事儿也不是那么简单。就说他是张向前总推荐来的,也没有理由要在张向前总倒台的时候把他推荐的所有人都卸磨杀驴罢。再者说,谁能保证他不会已经投靠了新的领导。”

    城俊就跟着他了思路重新梳理着公司里的人际关系。

    我坐在那儿继续发呆,因为感觉这次变故最直接有获利的人应该是佘总,但是他显然又已经被马总逼进了一个死角儿,几乎是随时都可能被严总一口吞下。一定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其实也跟佘总存在着某种交集,我们并不知晓的交集。当然也就在管理层内,找准了机会就发起了非常致命的一次反击,可能并不是为了搬倒严平,而是暂时让佘总不至于无法全身而退。

    其实,因为严总想要表现自己的业绩是向研究院群发了他的报告的,那份报告的措辞并无很强烈的夸张,对于措施也给出了一定程度——虽然未尽合理——的风险提醒。而且事实上严总是在国企里非常有经验的老油条,他会尽量把分支报告都让下属直接署名,正常的状态应该是他手下的某个地质师比他背负更多直接责任才对。我相信严总不会吝惜伤害他人来维护自己目前所处的局面,也相信他有能力把控文字不至于有严重的漏失。所以——

    “老大,想嫂子哪!”建军和城俊哄笑着跟我碰杯。

    我连忙跟他们平干了酒,笑了笑:“我只是觉得柏老师给咱们这个信息,”我忍不住歪了一下脑袋,“我有个感觉就说严总不会有这么严重的过失结论,好像并不至于因为给生产措施排序这么点儿事儿就被扣上更大的罪名——”

    “还不是因为张总,”城俊叹息道,“要是张总在前线直接把库让也收了,消消停停的,严总如鱼得水在研究院一配合,李院长他们往项目上一派,整个研究这个管理群还是会在他手里——”

    “不对不对,”我摇摇头,“我觉得这里不知道什么地方不是这个逻辑,有点儿拧巴——”

    “拧巴就喝一个,反正就算是谣传也说明严总的威望和口碑都在那儿了。”建军说,“这就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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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1-11 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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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27 11:51:54 | 显示全部楼层

    “老大,”建军问,“要是安排严总过来,你怎么办?”

    “我觉得李院长肯定不会这样安排的。”城俊说,“那也太搞了。没准儿放到王旭东王老师那儿,他们之前也没有业务接触,相对比较好处理。”

    “我就说是‘非派给你’,你怎么办?”建军顶着城俊说,“不就是兄弟们一起撒筏子嘛。”

    我笑了笑,跟哥俩儿碰了碰杯子:“说两个方案:一个是咱们就想撒筏子,这简单,正常派活儿,把原来战武汇总生产数据和周报那种活儿给他,然后没事儿跟院里和柏老师念叨念叨这个活儿他干不来——”

    他俩听了都笑起来,“那还有什么方案?”

    建军接着问:“更阴损的?”

    “第二个方案是谋长久。就说严总到了树倒猢狲散的地步,他为什么会留在石油公司受这个?他是不是有支持者保障他后续还有空间?还有就是我们几个还能留在库让项目支持的岗上有多久?我们会不会换一个方式去合作?”

    看着他们都盯着我,我一下脑子热起来,接着说:“其实,咱们几个肯定也不会在库让支持组待三年一个战壕的,严总如果接受这种降职处理还能在这里继续隐忍不发,那他肯定也是要谋求着别的战壕里更大发展空间的。哪里是更大的发展空间?现在我们都看到了:就是C项目,就是北美大区或者美洲大区!如果我们谋发展、谋长久,如果不考虑离开石油公司,那就势必需要尽快在几个项目中找到业务增长最快的一个落地。”我瞥了一眼城俊,“城俊是要上项目的,他希望尽快能进C项目,去北美或者中欧。我觉得在研究院给C当支持也不错。你呢,建军,你怎么想的?”

    建军看看我俩,碰了一下扎啤杯子:“我不去C。”

    “嗯?!”这次倒是让城俊跟我都很吃惊,“为什么?C不好吗?”

    建军道:“如果像刘睿说的这样,李志魁去管C项目,我就不去C。”

    “你跟李院长还有过节呀?”

    “没过节,”建军苦笑道,“其实柏老师知道,我在上一家公司的时候,柏老师是我中石油的主要客户,李志魁是我中海油的主要客户。我特别知道这人,真的,他当甲方特别矫情,事儿特别多,各种机理研究的事儿,效果总结,然后就是各种各样的否定,怎么做他都很难满意——”

    我摇摇头,“还真不知道,没跟李院长合作过呢。”

    “我说的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反正跟他合作就挺别扭的。而且他特别愿意往上给你打小报告,我们那个时候都是项目管理制,我们项目经理其实是个销售,每周李总都给销售发邮件列举我们工作欠缺,详细到周报的标点符号错误。别的海油项目咱们也接过,都没他这么管的,好像他手里就我们一个乙方,天天在那儿盯着。”

    “你们什么区块的活儿?”

    “一个海外区块,也是帮着做开发方案筛选。特别大一个项目,我们只是这个项目中很小的一个点。”建军说。

    “我倒是无所谓,谁给我当领导都成,给啥活儿咱就干啥活儿呗。”城俊说。

    建军说:“我本来还挺想去C的,毕竟海外项目上挣钱嘛,也是英文交流,而且项目也大,未来石油公司的主要产量肯定都是从这个项目上出。但是一听说是李志魁我就凉半截儿。”

    “也有别的传言,反正这公司就说传言多。”城俊晃着脑袋啃一块不知道是羊肉还是鸡肉的骨头,真让我佩服他的饭量,“管那么多自己管不了的事儿干嘛,想去海外,那就申请呗。”

    建军别不过,也承认自己同样是提交了去C的申请。我们仨碰了杯大笑。

    城俊说:“不都说库让挺好的嘛,怎么一个一个跑的比兔子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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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1-11 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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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28 11:31:01 | 显示全部楼层
    “老大,你是不是觉得严总这事儿不单纯?”建军突然又绕了回来。

    “不是我觉得,就是不单纯。对不对,城俊?”我先把球抛给城俊。

    “严总这次冒险出击,在我感觉是因为早就有人提醒他会有这一步,否则以严总这么稳的性格他应该不会冒这种风险——”

    我顺着他的思路,结合上佘总反馈的一些信息:“严总没有去争库让,说明贺总对严总的评价很低,他在库让这边拿不到好处。四百亩当然不是好去处,但是C可能也不是他能碰的。——不管是不是李院长要当家,——他都没有机会去碰,现在的条件可能就只给他留了个四百亩。”

    城俊说:“估计就是这样。严总有高人指点,所以陈工觉得他一时也动不了,这人现在来说肯定不是张向前张总这边的人,但是又肯定跟张总应该有点儿联系。”他停了一下,“现在四百亩也确实缺一个项目总负责。虽然项目运作艰难,也还是大肥缺,甚至如果运作好了也不排除有一天会把整个哈萨克的区块都给这个人管。库让的好处是顺风顺水,但是缺点也就此非常明显,再好的运作都会被掩盖在新井和上产中,好像谁都能干出成绩来一样——”

    “——放只猪在这个位置上——”建军突然想起当时在贺总办公室里贺总的抱怨了。

    “所以,这些领导的业绩其实评估也很微妙,也不好说就因为拿到一个好区块就一定会有好下场。当然,张总的确是因为拿到了一个很不顺手的区块才导致了他跟总部之间的很多矛盾。但是估计之后总部或者集团再往前线派员也会考虑更多业绩考核指标——”

    “听那个郑易确实说过,集团那边在组织一个综合测评表,到时候也会发到石油公司来,所有人都会参与到。”我说。

    建军笑道:“陈大叔就是有女人缘,你看上次在哈萨克那个小翻译的眼神儿,跟你一起看多媒体的时候凑的那个近啊,那个翻译叫啥来着?”他扭头看着城俊。

    “古丽啥啥,反正哈萨克女的跟《高山下的花环》一样都是古兰丹姆——”

    “哈哈哈哈——,”建军指着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那叫《冰山上的来客》,还《高山下的花环》,哈哈哈哈,我都看过,黑白片。”

    我坐在他们俩对面等着他们继续嘲弄我。

    其实Gulmira跟我有些私交还是很早的事儿。而且哈萨克人之间的身体接触原本就比中国人之间的身体接触要多,有些朋友之间见面可以行吻面礼。他们觉得Gulmira可以靠着我听我给她解释几个我们的技术观点就是违反了“男女授受不亲”的法条,但是这种状态在他们国度却本没有更复杂的意思。

    那天跟库让地质部的沟通其实并不愉快。

    虽然方总早就给双方都说明了基本情况,会上还用中文盖了个帽儿,害的建军把他的套话转十八个弯儿传给Gulmira,Gulmira再传给芭乐特丽(Baltiry)和萨冒(Samal)两位。但是这种明显的中国人技术好于哈萨克人的前置发言让后面的技术交流基本上都变成了矛盾交锋。Baltiry对我们的分层方案到储量复算采取了极为严厉的抵制姿态,她让Samal和Kuka去拿来大量的俄文材料来说明他们当初是怎样的一个过程并讲述了很多钻井、生产过程中的细枝末节。

    Gulmira并未完整翻译他们的讲话和内部沟通,她只是贴着我耳朵小声提醒他们对这次会议有些不满,然后就很官方的去摘一些大意。

    我的俄语自然不能听懂Baltiry的长篇大套,但是有些句子还是颇为耳熟的,类似斯克瓦日娜(井,well)、撇发拉擦(射孔,perforation)等等也是原来在四百亩就知道的,甚至Gulmira有时候也默认我应该理解。

    这一次Samal始终没有说过话,只是偶尔忽闪着长长的眼睫毛跟Gulmira交换着眼神儿。Kuka仍然像第一次我们见面时一样试图跟我们更多的英文交流,虽然更多时候还是会求助于Gulmira。

    因为除去分层方案差异,我们还有地震解释、测井解释方面更基础资料的方案偏差,这让沟通完全被不同方向来的信息都搅乱了。贺总听了半个上午以后就出去忙他的事儿去,再回来的时候我们的争执仍然没有任何进步。

    柏老师主张:不如我们先退一步,库让报批的储量范围我们就沿用,也在这个范围内部署开发井;但是要依据我们的新方案在我们认识的储量范围内尽快部署一些评价井或者勘探井。

    Gulmira转达以后Baltiry仍然不依不饶,觉得我们布井的位置根本没有储层,根本就不会有机会投产,这样的投资就是拿投资人的钱乱化。我忍不住想要跟老太太打个赌,就安排一口评价井,按我们的规划来的,建产以后自然证实我们的方案是否可行;如果我们这一口井不能达到工业产量标准,我们自然接受他们的技术方案,也不再提出地质结论的修改意见。

    Gulmira拉着我的手不让我继续说下去,一直到几个哈萨克都追着她翻译,她才断断续续的用哈萨克语说了一下我的意思,三个人都哄笑了起来。可是开发部经理Vladimir却不知道我们在讨论什么,他很严厉的要求哈萨克人说俄语。这句话我听懂了,然后Gulmira再翻了一次俄语,Vladimir也连连摇头。阿盖斯科耶的一个小断层附近因为那一口出水井而一直没有动用,我就坚持用我们在此部署的这一口A-143来换取他们对我们技术的信任。同时我们也明确表达了M-60井的位置会有大量的天然气存在,提醒他们务必要在这个接下来的春天到来之前马上实施的南部背斜上的评价井准备一下防喷预案。

    城俊后来回宾馆的路上就一直再嘲笑我拉着人家姑娘的手不松开:“姑娘的手是不是很软呀?”这个笑话一直等到我回国也没有消停,甚至还传到了Kyra她们那边。

    “Gulmira的手是不是很好看?”如果那个时候有人这么问,我肯定会一愣,因为还没关注到姑娘本身。

    建军又提起来的时候,仍只是一个酒桌上的玩笑,而且也没有人知道Gulmira会在Astana托朋友找工作。她越来越不喜欢跟中国人的合作,所以想要找一个可以用上自己英文和专业技能的角色上去。

    这是我后来调到库让以后听Samal说的。那时她一边把玩着我的左手一边问我:“Gulmira的手是不是很漂亮?”我没听懂,她就一词一词的教给我,在每个词后都贴一个轻轻的吻。Samal好像一直很羡慕Gulmira可以跟我放纵的开着玩笑,因为我们之间可以英文交流。但是Samal坚持让我说俄语,不管我想说什么她都鼓励我:“скажи,скажи”。Gulmira则只是跟我说英文。

    在建军跟我嬉闹的时候,Samal还只是一个朦胧的影子,Gulmira也只是曾经的好友。我等他们俩闹够的时候也只能给他们讲讲Gulmira曾经帮我的一些具体的事儿。而他俩不管我说了什么都先起哄。

    “嫂子就不吃醋吗?”建军突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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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1-11 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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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29 16:54:5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Joseph 于 2018-8-29 16:58 编辑

    三十五

    其实这个时候我对 Samal Maratovna Kabayeva ( Самал Маратовна Кабаева) 还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当然也无从知晓她虽然熟练掌握哈萨克语却并非哈萨克族,——哈萨克斯坦国境之内据说有超过一百三十个民族,绝大部分少数民族都是沙皇和苏维埃时期以各种理由流放过来,很多像我这样的中国人甚至无法相像一千六百万人口对应到一百三十几个民族会是怎样一个分配,——但是她跟很多自己在哈萨克的同类一样,早已经不再以鞑靼语作为母语,只有一头浅色头发和一双灰色大眼睛让她跟哈萨克族姑娘有所区别。

    我看到过朝鲜族。

    跟Gulmira一起坐在Burger King靠窗的桌子边,她忽然推推我:“Look, a Korean family!”我就看到一家看上去跟我脸型很像的瘦削黄种人从路旁经过。

    “你学过朝鲜语没有?”她很好奇,“朝鲜语跟中国语有很多不同吗?”

    跟俄语或者哈萨克语、甚至土耳其语比较起来,朝鲜语显然已经算是中国语的近亲,至少它们之间有些词的确是互通的。但是语法上来说朝鲜语跟日语、满语、蒙古语更接近一些,甚至距离俄语也比距离中国语更近了。

    就在同一个Burger King,同一个桌子边上,几乎是同一个位置,Самал 指给我看的也是朝鲜族“Gorie Saram”。

    那自然是很久以后,至少也是从现在算起差不多一年以后。

    是的,现在我还谈不上认识Самал,也从未想像与她会在语言沟通都谈不上的时候会互相吸引。现在好像还没有完全从Yoyo的阴影里摆脱出来,虽然她曾经给我的最大压力是春节拜见双方父母已经全然消融在一次看起来不必要的争端之后。我坐在建军的对面,看着眼前的酒杯,对Gulmira和Самал同样的无感,就像对他所谓的“嫂子”同样无感一样。

    谁都不会吃醋,无论她是谁,都把我像一片透明那样望穿,然后丢弃。

    我傻傻的笑起来,干了杯中酒:“给我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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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1-11 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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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30 13:00:08 | 显示全部楼层

    获取女性的信任感,或者理解她们比较隐藏的心路历程,这对于我的职业发展并无什么积极性意义。尤其是城俊和建军也开始调侃这个点的时候,我会更加觉得这就是一项灾难了。

    婚姻,或者爱情都不是我最为急迫的需求,但是我仍然不希望是一个累赘或者一个伤疤。

    “你是怎么做到的?”城俊想从让我舒服的角度来发问,这也让我觉得他其实对于我现在的处境有所察觉。

    “女人还不是就那样,嘘寒问暖加小礼物。”建军自己当然是不屑于像他说的那样去处理的,但是好像道理都门儿清的很。

    我也只是摇摇头:“男女最没有差别的地方就是会把信任交给别人,换取别人信任最简单的路总是离不开同理心三个字。女生在一起总是讨论她们生活中的细节,这是她们的习惯。这些并不能转换为信任。有很多人从细节上关注女生也送小礼物,却不一定都能俘获她们的心;而有些人只是在某个时间点上非常冷的问了一个别人未必会问的小问题,就唤醒了女人对他的全部依赖。”

    我眯着眼睛望向前方,觉得那有一幅画,而穆斯林的屋子里应该是没有具象性质的作品才对。

    他俩等着我继续。

    我回头看了看他俩:“其实,谁的话太多谁就讨厌。女生可能比男生更喜欢倾听者,只要肯认真听她表达,理解她表达中的情感需要,女生就会比男生更直接的选择信任。”

    我低头喝了一口酒,看着他俩:“就像你们现在做的,无需礼物无需河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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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31 13:04:15 | 显示全部楼层
    其实谈论女人是男生酒桌上一个最流行文化符号,就像谈论男人是女生茶桌上或者瑜伽班里最流行的一个文化符号一样。

    与流行总是有些差距,更没有以前Brett那种粗放的格调来衬托:“搞鸡毛搞!女人有啥,叉开腿XX一个X样儿!老子啥样儿的女人没见过,长毛短毛没毛白毛黑毛黄毛......”

    所以我不成,即便是知道他也是在吹牛却无力对他这种简约吐槽。酒桌上谈论女人其实不需要你真实,而是需要——这个这个Creativities,很多人直接把他们看片的经历改成了自己的。反正也没有男主人公申明版权,也没有女主人公抗议他以次充好。我只能说:“听说,以前四百亩的总经理那是吃过见过的主儿,据他说是各族女生都体验过。”

    “那个盛总原来就是混海外的罢?”城俊说,“就你们这帮混海外的最能搞女人了。”

    “欸欸,别一竿子打一船人,什么叫‘我们混海外’,你在中国有油气资产吗?还不是一样靠海外资产吃饭?”我笑着跟他杠一句。这个时候一定要互相顶着说几句才能擦出情绪来。

    建军说:“没错,连哥说的就是你们这帮在海外工作生活的人。满世界转悠,见外国人的脸比见中国人还多。”

    “何止是脸。”城俊一脸坏笑。

    “也不一样,有人喜欢就有人不喜欢。”我摇摇头,“不是说我,我单身。就说我以前见过的几个同事,都是老婆孩子在国内这种,每个人也不一样。追求不同。”

    “纯属官腔儿!”城俊笑道,“是不,建军?”

    “就说你这个单身罢,”建军说,“睡过外国娘们儿没?”

    “靠——”

    城俊笑道:“何止娘们儿,哈哈哈哈——来来再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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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31 17:13:29 | 显示全部楼层
    “外国人,”我舔了舔嘴唇,打算趁着半醉的前奏说两句过分的话,“最大的问题是体味儿跟咱们不同。”

    建军抢在城俊笑话我之前说:“就是,原来在非洲那边那帮黑鬼,你要是跟他们出去打一场篮球,他们那个味儿就能把你熏吐了,特味儿。”

    “老毛子也是一样,新陈代谢速度跟咱们不一样。”我说,“还有一个事儿是:其实我们也有体味儿,只是我们自己闻不到。人家不喜欢吃猪肉的人肯定会闻到我们身上一股不同的味道,就像我们闻到的印度人都有咖喱相仿的味道一样。”

    “那也是东方人的体味要轻!”

    “肯定是轻,陈工说的是不一样的味道互相不习惯,你看你。”城俊帮我一句。

    “来来来,先喝酒,喝酒。”

    这样的冬天,有个可以为了一桌客人打烊却不关门的地儿也不容易了。

    我说,“其实我自己在哈萨克待大半年然后回国,进厕所就能闻到猪臭味一样,尿里都有。自己刚刚回哈萨克都能闻见跟别人不一样的尿味儿,要过个半个月才起来那种牛羊膻气一样的气味。”

    “这个倒是真的。”城俊说,“反正原来我们油田不是有新疆的项目嘛,新疆区块,我们上去的人回来厕所里就能闻到一种不一样。”

    “跟狗也差不多。”建军笑道。

    “人也是生物进化过来的,能差了多少。”我叹道。

    “欸,”建军说,“大叔你不是基督徒嘛,怎么就进化论也承认?”

    “谁说的进化论跟基督教是对立的了。”我反问道。

    “那可能你信的不一样。”建军说,“我老家可多信教的了,他们信的都不看病,有病了就在家里祈祷。”

    “哈哈哈哈,”我笑了,“如果主是我们的医生那我们岂不是有了太多可以崇拜的对象?正因为人类可以不断发现深层次的认知和思考,才能更加坚定知道神创造的世界具有人类不可识别的深度和广度。物化和世俗化信仰也是信仰的一种悲哀,虽然在信仰过程中推进信仰的普及都是由这些才得以拓展到更广阔的人群基础上的。”

    “说什么呢,都听不懂了。”建军不客气的说。

    “就是就是,不聊这些,大家信仰不一样就不可以做朋友吗?”城俊说,“干杯总是与信仰不相干的,干掉的总是酒,信什么都不会改变!”

    “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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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9-7 11:14:29 | 显示全部楼层
    寒日饮冷酒,点滴在心头。

    真正让人寒冷的不是这句粤语俗语,也不是三九余威,而是我们每个人都看到的油价快速反弹的可能性已经没有,整个行业低利润时代的重压就陪着公司里各种奇怪的流言和改制直接砸到我们身上。

    行业整体下行是一种令人绝望的危机。

    你会很容易看到比你更优秀的人开始游走于找工作的圈子。这会非常非常直接让你感受到威胁,一种如刀刃直切的冰冷融合着血液喷溅的火热痛感。因为,你知道如果他开始挥刀,你会很快、很疼、很凉、很直接倒下。

    这极有可能不是你的错,但是也极有可能需要你付出成本。

    大家之所以对于公司的人事变动越来越敏感,从本质上来说,——至少我觉得,——都是我们希望找到一些可以依赖或者依靠的力量来换取稳定。

    三年前,没有人在意离开工作岗位,因为那个时候猎头的来电比你妈催婚都勤快。各种岗位各种公司的招聘就像雪片一样随时可能飞落在你周围。但是现在,只会听说有裁员、又开始降薪。

    而复苏也好像越来越遥遥无期。

    焦虑,就这样弥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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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9-10 10:50:23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六

    进了四月,北京就很暖和了,这一年似乎格外晒的人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

    严总果然没有像很多人猜测的那样被严厉制裁,反倒是在李院长接手项目的时候跟刘子乾主任一起升了职。

    刘主任升的主管勘探业务副院长,这是非常清晰的提拔。

    严总升的是——总地质师(开发),——严总原负责的开发两个室(也就是两个研究院支持组)都被安排给了柏凛寒老师。只是柏老师这时直接汇报给韩志远代院长。严总的职务其实没有改变,业务管辖权却几乎被裁光了。

    换到国企,我们很容易理解。这是明升暗降的套路。

    但是,严总的职务没有改变就意味着他这边的成本仍然在公司里担负着,而却没有任何职责压力。这样的操作,对一个石油公司或者直至集团公司这样私企来说,就真的有些让人觉得“尴尬”和“摸不着头脑”了。

    老实说,我并无意愿严总会离开他现在的位置,因为有了他作为参照,才更直接显示出我们这个支持组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效率。也就是郭德纲那句特别得罪人的话——“不是我多优秀,都是同行的衬托”,——我们在工作中并不是都希望能力不如自己的人比自己位置低,他高一点没有什么不好,最少也是衬着咱们比他省钱。——油气是在这样一个油气行业越来越不景气的时代。

    李院长当然也没有如他所愿的去C项目或者A项目,那个项目好像仍然有很多收购的问题没有摘清楚,他就被直接填进了SBM!

    柏老师跟我们一起吃午饭的时候曾经嘀咕这个事儿。

    他本来是听说喀绵项目的主管会来接SBM的,李院长会这么早从C或者A项目里出局好像说明了集团那边对于这个项目的运作有了更多人事纠纷。我对喀绵项目基本上就不太知道基本情况,只是知道他们的老总叫丘明佐,是工程方面的出身,因为喀绵有很多区块是低渗透或者非常规的东西,需要更多的工程背景的主管,据说他甚至返聘了一个原单位的七十岁高龄的老专家在他项目上任职总工程师。可是,就在四月初这次人员调整中这位老专家被喀绵公司的集团与石油联合管理委员会以不适应海外生活为理由劝退了。据柏老师分析,这次集团直接插手喀绵项目的人事管理可能让丘明佐丘总有些抵触。至于李志魁选择接受SBM这个烫手山芋,柏老师说他也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从更长远规划来说,集团一直都希望取销研究院这种建制;李院长既然是拿不到C或者A,眼下也看不到其它项目收购的机会,先拿到SBM至少也是中长期内可以寻求稳定的一个渠道。

    我听着他们的议论,只能是在心里暗暗摇头,不知道一个公司里充斥着这样多现实思考的管理者怎么会有“做中等规模的国际化石油公司”的气度与胸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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