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星星的夜空（第二集）（故事框架已完，但是没有写完）

Joseph

“陈老师，”小石说，“DWP准备扩张了——”

“扩张什么？”

“扩张业务呀，还能扩张什么。”小石平静的说，“俞总说了，要尽快组建技术团队，不能让陈老师你再单兵作战了，这就不像一个外企。”

“她能不能来点真格的，像不像外企有什么用，现在咱们的服务质量确实没有办法保证，我这手里的临时任务都堆得跟山似的；销售任务也是，不能回儿回儿都靠俞总自己最后在年末去跑几个地方把任务完成罢。”

小石要说些什么，被我拦下了。

“我知道俞总的销售能力，也相信她的销售能力。但是，她有没有管理团队的能力——我是有保留的，咱们一起这么三个人演二人转也演了有一年多了，我就没有看出她在团队组建方面的优势。”

“我就说一句，就一句，”小石等我安静下来后继续说，“俞总在GCS的时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销售，她是销售出身，但是她在那个时候就是我的老板。这方面她不需要跟咱们证明什么，她只是按照最低成本和最高收益的原则来规划她的事业罢了。”

“我实在实在看不懂她的规划。”

“如果你能看得懂，你就是我的老板了，还用我跟你说这么些个废话吗？”

“Okay，”我平静了平静，“说说俞总的构想罢，至少我想听听她对于技术团队的构想。”

“今年DWP问佩斯总部一下要了四个技术名额，她说去年的销售业绩让她能够在亚太区占住了脚——”

“她什么时间回来？”我问。

“本来应该这两天就回了，但是好像是临时安排了一个迪拜的会，中国的业绩增长这么快，现在不光是佩斯在关注，连巴黎也知道了，在迪拜开了整个亚太-西北非联合会议，听说是Hannes老头儿亲自坐镇——你认识Hannes罢？”

她停了一下。我只好承认：“去年在阿姆斯特丹的会上是见到过Hannes。”

小石说：“俞总现在在争取今年的业务增长达到25%以上。如果这个条件能够达成，北京办事处的形势就会比现在好很多。”

我意识到小石现在不是我的同事，而是作为DWP的“石大总管”先口头儿向我传达圣意。

“北京代表处现在被划在澳洲下面管理而没有放在迪拜就是因为我们的市场份额还没有做起来，原因我也不说了，你都知道，”小石虽然说她不说了，却接下来仍然说出了官方的意见，“Hanson Mid现在在全球范围内已经形成了对我们的反超，预计北美的市场损失最少也有15%，直接影响到中东的发展。俞总说现在正好是我们北京代表处利用中国这个局部的拓荒期来帮助Hannes维持全球的市场。俞总预计明年Hannes将在休斯敦工作更多时间，她计划是能够更直接跟这个倔强的瑞典老头儿在几个关键点上达成一致，促成中国团队的壮大，尤其是技术团队的培养。”

我确实很心动，但是却没有说什么。

“陈老师，”小石说，“俞总回来会正式跟你谈这些事情，她说今后会更多派你部分参加西非或者中欧的项目，学习总公司的工作模式的同时也宣传我们中国团队的综合实力，你要有心理准备哦。”

“为什么是西非或者中欧？”我奇怪的问。

“因为西方人不喜欢去那里出差。”小石简短的回答，“这就是中国人的机会，也是俞总在寻求的北京代表处的机会。”

Joseph

DWP的扩张不仅仅不是空穴来风，而且马上就发来了几条关键的要求：第一批我们再招一个技术，进入面试的人不能超过五个，面试前要进行必要的电话面试，以工作经验丰富的人员为优先考虑条件，以独立完成研究到技术交流、总结汇报为衡量标准。

小石跟我第一轮筛选的五份简历很快就被俞总给打了回来。

“这扯淡的要求！”小石愤愤的把简历都拢回来拍在我桌子上。

“也不是很扯罢？”我说，“都给枪毙了？”

“你猜她怎么想的？”小石故作神秘的说。

“怎么想的？”

“老板竟然说，起码要五年国企再加几年外企经验的。”

“这条件，我也不达标啊，”我苦笑道，“我来咱们这儿之前倒是有了一份外企的Offer在手里，但是没有入职，二选一才来的这儿。”

“这倒是其次，”小石说，“最关键的是现在能投我们简历的大多数都是行里的新人，对于外企比较好奇的那种。咱们打的广告也不可能吸引到大牌外企的员工。五年国企加三年外企的硕士得多大岁数了，她也不自己算算，人家凭什么来咱们这个作坊上班。”

“这一次的简历来看确实普遍年轻，缺少国企经验，有些人其实在私企倒是干了些年的——”

“老板说那种职场跳蚤不成，在咱们这么大的工作压力下还是会干不长，我们搭这个团队就是奔着三年五年都不担心团队有大的变化那种人。”

“那我又担心他的能力是不是有问题了。”我老实说。

“老板原来在GCS招销售还是比较宽松的，”小石吐了一下舌头，“不知道怎么对技术要的比技术还厉害。”她冲我歉然一笑，“我当初最担心的就是你筛一轮一个简历都过不了关。现在是颠倒过来，你都放过去了，老板都给按死了。”

“Zach，”俞总在她办公室里喊，“你过来一下！”

我冲小石做了个鬼脸儿，小石低声说：“保重、保重！”

摩羯·怒风

Joseph 发表于 2015-1-23 08:50
DWP的扩张不仅仅不是空穴来风，而且马上就发来了几条关键的要求：第一批我们再招一个技术，进入面试的人不 ...

郝叔原来是文青！？...

Joseph

“DWP怎么说？”

“这次塔里木这个项目的阵仗不是一般的大。”

“这我知道，我说招人的事儿。”

“来不及招了，”我叹了口气，“项目下个礼拜去应标和开题，最少也得到五个技术。”

“俞总说的？”

“那我刚才是跟鬼说话了。”我自嘲着把DWP捎带在里边。

“你怎么跟挤牙膏一样，问一句答半拉。——俞总肯定有她的方案了罢。”

“有啊，”我翻了翻眼皮，“打死你都猜不到。”

“不干这项目了？”

“那是她的风格吗？她准备临时问代理那儿借五个人。”

“从哪儿？从EST吗？”

“Energy Service Technology Group中国分公司。”

“她真这么想的。”

“她就是这么想的，她不能丢了塔里木的市场。”

“可是这是一个咨询服务的事情，我们的主要业务应该是软件销售与维护罢？”

“鬼知道，”我叹口气，“不过你算是说对了，这次老板真的想扩张了。”

“EST的人一下来这么多，咱们原来商量的技术团队走外企的路子还能不能走得通啊。”石婉灵也心里没谱儿了。

“我本来就是私企过来的，现在贴回到私企团队上，正合适。”

“你跟原来的厂商接触还是比较近的，也在他们那儿协作过服务项目，我们就是因为这一点才邀请你来一起做这个办事处的。EST跟咱们的关系不象你原公司跟厂商，老板的私交是很好，但是官方上我们并不承认他们是我们的代理商，所以他们的技术没有经过咱们的系统培训——你算算你这一年都参加多少次培训了，地球都绕好几圈了——他们并不理解我们产品的内涵理念，只是用这个代理的机会搞他们自己的事情，怎么说呢，算是用咨询项目养人，这样老板可以净拿软件代理的利润。”

“哦，还有这么多事儿啊。”

“哈！”小石瞪了我一眼，“事儿，事儿还多去了呢，我是怕玷污了你这颗纯洁的小心脏。”

“滚！”

“不过说真的，陈老师，这种事情，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石婉灵很少这么直白。我点点头。

小石说：“做好你的技术方面的事儿，你的前途DWP是非常看好的。我说真的。”

Joseph

邓文波作为代理商派过来的技术团队的临时负责与我第一次接触。

邓文波，后来我们更多叫他VB，是一个微胖的中年人，留着非常个性的上髭，再配合他那永远深邃的宽黑框眼镜，让他看起来不是特别像一个做石油研究的人。

我猜VB最开始的时候对我的印象不怎么好。在VB眼中我只不过是厂商的一个小员工，顶着一个技术总监的名头，年轻轻只靠流利英文混日子的小白领——还好，不是一个小白脸。

其实，很长一段时间VB都不知道我到底是一个什么状态，他其实是根据俞总和石婉灵的平均情况来推测我，因为此前我确实没有跟他正面接触过。VB在代理那儿也是一个项目负责人，喜欢跟属下下达非常具体而明确的任务，特别反感属下对于他的观点提出不同见解。有他这样一个合作者，我在塔里木项目的工作之初就基本上是被架空的状态。

俞总强制要求代理过来的几个人都叫我“陈老师”，包括比我年长的VB也必须这样叫。

我最初并不理解俞总的意思，但是后来才越来越看懂了她的聪明和果决。

VB是一个在油田服务了十几年才跳到代理商那儿的业务骨干，有着国企人所特有的坚韧和稳重。他去国企做项目汇报就像回家一样轻松，即使是面对数十人也能滔滔不绝的把自己的技术观点一条不落的解释干净。

俞总在我时间安排不开的时候曾经领着他走过几个油田，所以这一次也是点名要的他。

石婉灵也跟VB一起出过差，好像是去中原，但是印象并不怎么好，她认为VB——当然那个时候她还叫他全名——这人太强势，有时候会因为技术观点上的不一致而对客户也非常不礼貌，“而且，这家伙对于外企的人有偏见！”

是的，小石的观察绝对是准确的，VB对于外企出身的人是有成见的，这种成见也如同小石有时候对私企——中国的民营油服企业——员工的业务能力会有怀疑一样。双方来说，一个方面是觉得对方不了解中国的实际状况，拉虎皮扯大旗；另一方则认为对方是不够清醒的迷信中国情况的复杂性，不能从国际视角来反思自己的经验不足。

当然，在当时的情况下我并不超脱，我跟石婉灵是一个战线的。虽然我其实没有什么实际的外企工作经验，而是秉承着“敌不犯我我不犯敌敌若犯我我必犯敌”的世俗理念硬要站在VB的对面。我也反思过自己当时的这个状态，虽然清楚看到自己的不理智，但是重新选择一次我可能并不会有什么改变，至少立场来说绝对不会。

Joseph

（三）

自从离婚以后我就没有怎么收拾过家里。

婚姻的失败虽然不应该成为一个男人的“墓碑”，但是在现实生活中还是很少的人能够真正从心理上战胜它带来的压力。

你会在压力面前选择怎样的方式？

我，会忍不住选择逃避和愤怒。

那个时候VB已经辗转离开了代理商加入我们的团队。他不再简单的把我看成是一个聪明孩子，而我也不觉得他只是一个国企老油条。他的经验能够发挥出很大的杀伤力，尤其在项目工作现场，而我的技术穿透力和技术自信则给他的杀伤以最大的支持。

VB几乎是迅速被公司改造为一个行业明星，而极高的知名度也让我们这个团队获得了真实的收益：客户的信任。

闲暇的时候VB会拉着我去北京周边玩一天，自从他知道我的家庭状态之后他就一直从一个朋友的角度来照顾我。

俞总仍然会偶尔在她回京的晚上叫我陪她吃饭，除了工作她不跟我谈什么额外的事情。我离婚之后的一段时间基本上是她用工作填充了我的全部生活，虽然这个状态已经不再需要维持，但是却仍然维持着。

VB跟俞总很少会一起找我吃饭或者去爬山，现在回忆起来总觉得在那个时候他们都认定我的精神快要崩溃了，在合力帮助我这个脆弱的人度过一个难关。

老实说，工作来替换生活是不能让我这样的人感觉真正的开心的，这就好像说一个口渴的人你给他再多的饼干也解决不了他的困境一样。但是同事能够作这些已经是非常非常稀少的情况，你又有什么理由再奢望其余呢？

会不会有奢望？

其实是会的。当初在国企的时候，确实有很多热心的大姐会考虑很多人的婚姻和家庭生活这样的琐事。她们似乎除去日常的工作以外最大的乐趣就是关怀身边的人的生活状态。我曾经非常鄙夷这样的大姐们，认为她们是没事儿干闲的。现在，我却意识到在一个陌生人模式下组成的公司里人情会被很多理性给阻隔起来。

俞总其实会包容我很多毛病、很多错误，这个情况在VB跟我一起时间长了以后也会跟我抱怨，但是她的包容仍然是冷冰冰的。小石倒是大多数时候很温情，但是她的温情的下面是直接冰冷到极致的利益驱动。她如果觉得没有利益就根本不会投入任何能量，连动一动手指尖儿都懒得动。

有时候躺在床上睡不着的时候会觉得自己这一生犹如一荒诞剧：命运如同潮汐一样起落，而每次等到自己被海水浸泡的时候只能发现刺骨的严寒，但是却更害怕孤单在沙滩上的形只影单。

外企，真的有什么美好藏在那个面具下面吗？

Joseph

我对于国企并不留恋。

尤其是这么多年在私企（包括现在的老外当老板的私企）过渡下来更觉得国企的管理有着其深层面的问题，最起码的养人却不用人的奇怪文化的泛滥就非常不符合一个企业应该有的作为。

但是，国企也因此蒙上了一层民间的“人情味儿”：不会因为业绩而失业，不会因为薪酬而联想到能力或者水平；更多人并不是为了自己的生计在忙碌，只是为了领导的政绩在忙碌；如果看得开，什么都不做的人也不会真的就很难过；......。

这好像就是一个人或者事情的两面一样。

就说俞总，她是一个很职业的女性，她的思考都简洁而锋利，有时候你不得不佩服她的冷冰冰的决策背后的现实，但是你也不得不承认她职业得让人恶心。跟她一个魔族世界培养出来的还有石婉灵，在她们的深心里都有着一种高度一致的硬度，不被情感包裹的处理事务的客观视角。

对照来看，倒是VB经常表现出一丝情谊，像以前在国企时代的哥们儿一样的感觉。

大多数时候我并不喜欢VB的强硬立场。无论是解决方案还是管理模式，他都不及石婉灵那么从容而高傲，但是他透过自己的强硬和刻板表达出来的那种真情却更加让我觉得他可以信赖。

这样的感觉在我们越来越融洽的配合过程中也日渐强烈。

俞总曾经说：“我就奇了怪了，你们俩明明意见相左，却经常互相维护！”

小石也曾经说：“你们俩就是跟我唱红黑脸儿，是罢？”

VB跟我都不曾商量过这些，我们甚至在很多技术方案的设计上仍然维持着相当高频率的争执，但是我们真的互相信任，甚至比俞总和小石更加信任。

说到信任，我在公司里最不信任的就是小石。

我们私交一直都好像很好，也会偶尔一起约了去玩儿，也有很多默契一起对抗DWP或者VB。但是这感觉就总是好像我党在统一战线的时代对待国民党部队的感觉，实在是一种被迫的联盟，是一种直接生存需要压力下的合作。

我也曾经问过其他技术同事，他们大多数更不信任俞总，倒是跟我的感受非常不同。

Joseph

小石最近也在寻求跟我的联盟，她甚至把更多的事情向我暗示或者透露。

GCS收购在一定意义上来说还是一个内部信息，她作为销售主管提前有些听闻，她马上就把这个情况利用我们吃饭闲聊的方式一点一点的传递给我，而且一再的暗示我要挺住。

小石当然已经不是当年三人帮时代的那个小石，她的冷被她的温包裹得更好一些。她跟很多的技术都已经是非常好的拍档，她也很少当着大家的面训斥这些技术，在技术这边来说她甚至是比俞总更有号召力的。但是她仍然有她自己的艰辛，她一直不能控制好她自己的销售团队，很多销售都曾经因为她的各种自私或者推卸责任的行为向俞总或者更高级别的销售经理举报。

Derick Wong甚至曾经因为小石在整合中国区的销售团队方面的过失提出过在中国暂缓设立销售副总裁的建议。

Derick是亚太区的高级销售副总裁，曾经算是小石的业务主管，但是中国独立建立远东区（FEA）以后Derick的权力被限制对中国区内业务的干涉，他的建议似乎也没有真正影响到小石的职业发展。

不过，小石自从当上销售总监之后一直没有再升级当上中国区销售副总裁的直接原因后来被怀疑是俞总的决定，尤其是FEA都划归俞总管理以后这种猜测更加有了明确性。

Derick仍然会来参加FEA的会议，他在名义上是监管FEA的销售工作，所以他会不会跟俞总强烈建议不要让小石升职也是一个相当有趣的存疑。

小石作为石总到第三年的时候她就有些非常明显的指向性抱怨了，她约我喝咖啡的次数多起来，而且更直接的批评DWP的独裁。

小石的批评是有道理的，俞总一直自己抱着一部分市场没有分配给销售部门，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购买力很强的单位。据小石说，她也曾经考虑过直接向总部反映这些问题，但是她真的怕这样会惹怒这个FEA的女沙皇。

能把中国在短短的几年间组建成一个半独立运营大区的俞总在总部的地位是我们这些基层员工无法想象的，小石说，总部的Hannes以下很多高管们都非常膺服于DWP的市场运作能力，认为她在整个公司的业绩发展上也是居功至伟的一人。甚至来说，由于那两年我被俞总放到中欧和西非区参与咨询项目也很好的证明了中国团队对于公司的技术理念的理解和应用的水平达到一个让其它区域都需要仰望的高度。这样一个人，她没有欲望要求在公司里的高级别管理位置，大家都会全力支持她在她的管辖区内更自由的、不受约束的行使其特权。

我只能听着，暗暗盘算如果我说了什么批评DWP的话会不会一转脸儿就被小石卖给俞总知道。

小石几乎从公司甫建就不全支持俞总的管理策略，她也一直奉行着会上和汇报都遵从俞总的安排而在实际操作中自行自是的情形。

但是，小石一直都算是俞总某种意义上来说的心腹，是她俩一起联手从GCS跳过来组建了中国区办公室，又把已经拿到Offer的我挖到了这里跟她们一起搭起了公司的最初架构。她会深刻解读俞总的指令，也会把公司的很多暗藏的情况通报给俞总知晓。

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小石，我会说，我根本不理解这个女人。

Joseph

部分让小石跟我近距离联盟的直接起因是辛迪越来越重的市场份额。

辛迪是一个高个干练的女孩儿，她的棱角感和气质都与俞总很相像，最初进公司被安排作俞总的助理，参与过塔里木项目的沟通和监管之后就被调入还没有销售总监的销售部，先是负责塔里木的软件部分，然后逐步把整个新疆的软件市场都交给了她。听说辛迪原来是一个卖房子的，俞总从她手里买了一处房产之后继续保持了一段时间的接触，然后俞总就让她把很多琐事都逐步管理起来。

“卖房子的小猫儿”后来就被简化成了“小猫儿”，然后按照DWP的方式给简化成了“LCY（Little Catty Yoyo）”。Yoyo是辛迪的英文名，而小猫儿则是最初她来公司的时候小石认定她是俞总的小宠物。当然，后来Catty的意思更多不是猫的字面那层意思了，而是进入了本意。在办公室的时候小石有时候也会跟我使用“Lucy”这个称号来代替LCY。这个名称似乎演变了很漫长的时间，最后才稳定到Lucy。

小石认定俞总有培养Lucy逐步走上管理层的意愿，所以在团队中散布Lucy的出身背景也成了一件大家都见怪不怪的事儿。

辛迪对此当然应该会有意见，只是她并未向我说过任何的关于小石中伤自己之类的词句。

辛迪一直称呼小石为“石总”，至少在我面前从来没有改变过。

小石在我面前从未称呼过辛迪的本名，如果不是“那丫头”就可能是“猫儿”或者“Lucy”。

这两个人我差不多同样程度的不喜欢，但是我们的合作都非常融洽，尤其是她们与我的配合让我觉得总是很舒适，一种超过了她们年龄感的那种被照顾感，而舒适感的背后则是一种恐惧。

大多数情况下我仍然称小石为小石，公司开会的情况下会称呼石总。

VB对小石一般都是称婉灵，即便是开会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称呼不变，所以他领导的咨询组的技术普遍喜欢叫小石为婉灵姐。

刘琪的软件售后组一般仍然是称石总，这也是因为刘琪来公司的时间还是晚一些，他这样叫，他下面的工程师就沿袭了他的叫法。

我也曾从侧面了解过工程师跟这两个美女销售合作的情形，大部分人的感觉都很好，她们虽然照顾这些工程师不会像照顾我这么周全，但是也算是好过那两个男销售的平均水平很多了。男销售好像一直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他们业绩的持续性这一点跟他们对待自己的技术团队的态度其实是有某种说不清的关系的。

有时候，真觉得自己可以给男销售们上上课。

Joseph

辛迪的竞争势头并不收敛，虽然她的风格与小石有着某种区别。

跟辛迪出差的时候她也会偶尔问问我石总会怎么安排会议或者会怎么安排我的行程，我一般都是从手机里给她看小石发的日程表。

“真紧张啊！”辛迪好几次都这样惊叹，“石总真会安排您的时间。”

我只有笑笑，“我们的时间都是交给你们的，这就是我们当技术的职责。”

辛迪虽然会慨叹小石把我的时间利用到极致，但是并不意味着她就不这样干。

我说这两个年纪比我小很多，尤其是辛迪，的女孩儿照顾我也不是说她们会在时间上给我什么优待，而是说送我一个小东西或者帮我在汇报之后安排个方式放松之类的。

小石甚至暗示过我可以做个大的。

辛迪倒是另一张脸，她明确告诉我她不能给我报销特服。

即便是我希望有大的，我也不会让小石看到证据，我对她真的没有什么放心的感觉，这种私密的事情如果让她知道，我猜想肯定会被她放大十倍以上去公司里传播。我这也是有些依据的，因为小石曾经跟我们这些技术批评过她在GCS的同事有过类似的情况。

如果说小石算是学到了俞总的某种精髓，那么辛迪就算是学到了俞总的某种特征。

辛迪的冷淡感真的能从她那干瘪的躯干里直接散发到男人的肌肤上，她虽然也能让你产生很多安全感或者舒适感，但是你永远也不可能有任何的其它幻想。

对于这种奇怪的距离感，辛迪在陪我一起足疗的时候也说起过。她说这是跟她原来的职业经历有关的，她在那种地方如果不能洁身自好，要不了几天就会有人想很多让她不好接受也不容易拒绝的情况。她只能这样冷冰冰的跟人讨论房子本身才能让那些暴发户不至于打她的主意，她也是因为这种奇怪的距离感才让俞总对她产生了好奇。

辛迪说着说着白了我一眼，那眼神的犀利程度能杀死一群蠢蠢欲动的男人。

我没有动，只是“哦”。

“你的表现还算不错，”辛迪说，“技术里你算是最像Gay的了。”

她这样说话可不像小石那样如同一个笑话，她就跟俞总学的一种平直的说法，不具有任何幽默感。

我仍然只是“哦”。其实我不太理解为啥男人像Gay算是表现不错，女人的逻辑有时候真是男人打破脑袋也想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