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耐与果决

Joseph

人，就一定是无欲则刚么？

其实不然。大多数情况下我更相信“有欲则刚”。

人毕竟也是从动物演化而来，其糅于DNA的特性远大于所谓“文明”的影响。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很少很少的人可以做到完全禁欲，圣奥斯丁（参见Saint Augustine）又如何。而且做到很高程度禁欲的人大多数都是极端教条主义者，而非大贤或者圣达。对不？
这是对一般意义的欲，我所谓的“欲”则有其特定意思。我所谓“欲”在职场这个语境可以狭义的去解读为“明确的目标”。人在职场，没有“欲”则没有跟人谈判的筹码，别人不知道如何调动你，你也不知道如何分配自己的时间与精力。无“欲”而无求，最后最可能的就是随波逐流，将自己彻底迷失在别人的追求的路上。


一般来说，人如果不设定职业目标，总会有一些临时性的目标会替代它的特定位置成为你职业发展的动因。比如说，钱。当人没有为自己设置职业目标的时候，最大众化的职业目标就显现出它无穷而无情的魅力来侵夺你本来的生命。


稍稍离开职业这个话题一点儿，说到钱的影响，一旦一个人在恋爱的过程中没有了恋爱的目标性，那么钱的效力立刻就开始显现。大家多评论现代人“太过物质”的恋爱观，其实换一个角度来说也可以说这些“物质化”（或者说是“金钱化”）了的恋爱本身不是恋爱，离恋爱已经很遥远了。如果一个女生只跟你谈条件，你觉得她会爱“真的你”吗？如果一个男生只跟你谈享受，你觉得他会为那个“真的你”动心吗？也许他们只是在为恋爱游戏或者婚姻游戏设置一些“缺省参数”。


职场规划岂不也是一样？


当我们置身于一个平台发展我们自己，我们如果对于未来有期许，我们自然会包容眼前的各种困境。如果我们没有期许，那么任何不满足我利益的东西都会第一时间浮现出来，放大出来。


大多数人做不到真正的“无欲”，他的思想只是被“无欲”这概念本身替换了。就好像很多同业者跟我聊起职业的话题都很感慨的说其实自己并不喜欢自己的职业，所以他提不起任何兴趣，“这就是一份工作而已”。他用这样的一个泛化概念解释了自己为什么可以把每天最重要的清醒时刻“混”过去而毫无期望。在我看来，浪费掉这么多真正可以思考的时间去让自己流浪，那就好像秦嬴政明知道扶苏是最合适继承自己的权力的接班人却偏偏要流放他一样。是在干什么？是在某种程度做自我惩罚！


忘记是哪个流行作家说过的，你生命如果有八十岁，你从二十岁工作到六十岁；那么你全部的大脑最清醒的时间就都在工作，即便你不喜欢这份工作，它仍然是陪伴你最久的一个事情，甚至远远长过了你的婚姻。那个作家说，其实要知道这一点不需要很专业的数学知识，这是任何一个人内心都非常清楚的基础状态，只是看你愿意不愿意去承认它。如果想要对于自己的生命负责，从时间角度来说最需要去认真对待的就是职业。


这说法有些过激，但是也算是从一个单纯的角度揭示着一个事实。我只是想为这个事实做一积极的推论：把自己的欲望向自己生命中最长的那部分倾斜，因为你别无选择。

（未完待续）

Joseph

走心不走心，是我特别容易感受到年轻人之间的差别。

不同的事情，所有的年轻人都会热情如火的投入到一场战斗中一样去释放激情。但是，他们在面对任务、责任或挑战的时候却仍然会表现出差异效果。前一阵子媳妇看抗日剧《锋刃》，新鲜劲儿一过她就批评演员“普遍不走心”，尤其是跟此前的热播剧《潜伏》中各主配角们相比堪称“云泥之别”。其实我们都不太懂表演，所以能够看到一个人对于眼前这个“项目”的状态只能通过一种仿佛动物性本能去体会。而这种“走心”会让一个人在面对各种能力不足、技巧不足、授权不足的时候换取到额外的信任。

这让我想起《喜剧之王》中的尹天仇在他最落寞的时候仍然要思考一个成熟演员也未必思考过的“死亡/痛苦的感受层次问题”。也许他当时的表演是浮夸而空泛的，但是如果他不是仅仅从理论上提出这样的想法，而是不断去尝试用不同的表演来制造表演的层次，他的提案就会变成一个准确的训练过程，而看到他一再失败的导演或者制片们也会逐步信任这个新人——至少他不会敷衍掉给他的任务，至少他会认真看待他的机会，至少他不会轻易放弃他的挑战。这种人，我觉得不成功都很难。即使退一万步，他仍可以成为一个“草根英雄”，就像周星驰在电影中表现的那样。

不放弃一些东西其实很容易，把这些东西培养成习惯就好。

走心，也可以成为一种习惯，也可以成为在面对挑战、面对失败的时候的最后杀手锏。

如果我们年轻，我们肯定就会比那些年长的人缺乏经验、缺乏判断、缺乏自制，那么我们势必只能走向——如果套用“市场规律”——“恶性竞价”的发动者和牺牲者。我是说，更少要一些薪水或者更多去被动加班。在私企/外企这些年，的确看到大批这样运行的年轻同行。这种竞价生存者是靠持续的压榨自己来换取一个生存机会，我们不能对此作出一个简单的批评就了事。但是，如果这种“竞价”最后变成一种习惯，我们即便以后有机会窃据高位也会忍不住动用自己的资源来破坏竞争者的成绩，因为我们在习惯了短线思考之后就会养成一种“高效压制一切”的幻觉，而最终让自己的胸怀限制了自己的发展。

看看尹天仇，同样的被鄙视和更严苛的生存挑战，他选择的只是用心做好每一个“项目”。甚至是那些帮助小混混去讨债的表演设计、给伎-女去创收的表演设计，他都用着一种技术人员的冷静到冷酷的眼光去“探讨”。我们学到了什么？

我在行业里也可以说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潮涨潮落也看到过几次。说真的，让我像尹天仇那样事事走心我是绝对绝对做不到的，而且我相信周星驰也并非每一个镜头都能真的做到全力以赴。但是，即便如此，让我们的老板、同行、竞争对手都记得很真切的事情，都是那些我们真正心血付出之作。也许我们不能每时每刻在走心，但是我们可以不断提醒自己要用着一种技术人员的冷静到冷酷的眼光去“探讨”问题，不断提高自己走心的百分比。责任，其实远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可怕；失败，则更不像很多技术人员所担心的那样会毁掉一切。如果愿意把热望转化为具体可执行的步骤，我们背负的额外的责任和换来令人心痛的失败都不会让我们真正失去机会。因为我们“走心了”，那些跟我们一起的人都能本能的感受到，再一次有合作机会的时候他们都会想起他们曾经可以信任的伙伴，即便是一起失败的伙伴，他们会相信我们能从失败中总结出对他们下一个步骤有利的经验和教训，只是因为我们“走心了”。跟别人一起探讨自己的失败，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去提高自己。跟人的协作，在某种程度来说也算是一种“项目”，这种项目也会有成功和失败的结局。如果不是在与人沟通的时候走了心，也就不会在后来的反思中获得更多的额外收益，所以跟走心比较起来，一事或者一人的成败真的算不得什么了。我曾经有过一个互相非常信任的朋友，后来我们在一次合作中没有继续友谊，他甚至单方面终止了与我的沟通。我对此很是遗憾，但是也觉得没有失去那么多。在大家合作越来越艰难的时候我们仍然互相指出了对方的一些问题。他批评我的很多话我至今仍然在反思并且因之获益，而他则因为不能接受我的批评而失去了一份镜鉴。

面对每一个简单的步骤，都能深呼一口气，问问自己——“走心了吗？”，再行动。仔细想想，好像生命也就是这样，每一个步骤都用心去对待，就成了一种伟大。

（未完待续）

Joseph

离开国企到底是有多大的改变？

在离开它之前我还真的没有认真想过。三十岁的我仍然如孩子一般稚气，伏在妻子的肚子上叨念着我对未来的各种祈望。那个时候，妻子并不愿意我选择这样奇怪的方式去实现自我，除去奔波以外还有可能会带来家庭破裂的风险。这种风险，我们后来从很多离开国企的同事那儿看到了样本。而在当时，我们最直接的样本都来自我们曾经接触过的各种服务商的一线员工。

激发起我要出来闯荡的几个因素之一是一个姓李的。他的业务能力可能在当时就明显不如我，只是他更愿意偷懒和耍滑头，所以我在跟他合作的时候并没有从他那里学习到多少技术方面的东西，倒是帮他完成了他很多份内工作。

那个时候他顶着一个“反演专家”的名头，而这个名头是基于当时物探局成立了一个专家小组，并且因为与我们当时的处长的关系进入了我们这片市场。李不胜任工作的情况，我的主管领导也知道，但是碍于这是戴帽儿下来的项目，也只好责令我给他擦屁股。而这个情况同时也被李的主管领导汪察觉到了，所以汪后来就开始更多把他的任务向我分派，甚至跟所里面要求把我带走陪他一起出差。汪在闲谈的时候跟我说，“一个月挣几千块对你这样的成手不是问题”，还很轻松的张开他的右手给我看他显示的五个手指。汪说，他看得很清楚，我这样的人太迂腐，在油田没有什么出头之日，“吉林这个烂地方，你有什么可留恋的”，他认为即便是他此前工作过的新疆也好过吉林太多太多了，“至少他们给我钱”。

我离开油田并没有跟汪一起共事，但是现在想想，他其实是非常希望我们能有机会合作的。

而其实没有跟他合作也仅仅是因为后来遇到恒泰艾普——当时还是EP Tech，艾普斯特——给了更高的薪水的缘故。我跟妻子说到我的规划的时候是已经拿到了EP Tech给的一个口头承诺。因为我跟他们说，我要干完眼下正在手中的一个项目，“干完就来报到”。也是那一年，油田要拆迁我们所住的平房，我们可以有自己的楼房住了。打分的条件不足够好，我们能选择的就只有6楼或者1楼（跟在大城市不同，我们吉林那个地方不喜欢顶楼与底楼，售价反而最低）。生活都很顺畅。女儿也在地调幼儿园很得老师们的欢心，估计去“运输小学”上学也能顺利，然后一路“十二中”“油田高中”。再然后？怎么也能考上个大学罢。妻子没什么野心，觉得能住上自己的楼房，安顿下来就是最好的。可我，却已经按捺不住自己要改变的冲动了。

我改变了什么？

十几年之后写这篇随笔的我发现当时并不知道自己会怎样，但是却真的让我们的生命轨迹发生了不可逆的转变。

当我坐上大巴从松原来北京的时候已经是寒冬，隔着玻璃窗上厚厚的霜花能看到妻子孤单的站在客运站的大门口等着我乘坐的客车发车，她矮小的身影被那些霜花给扭曲着。我知道她肯定看不清我在车里的样子，所以放肆的流着眼泪，因为我能看到她在不停的擦着她的脸。

离开一个熟悉环境肯定不会是一个诀别。这一点，我当时不能说，也无处给她一个保证。因为此前没有给她什么样的保证说我们可以继续这段婚姻，即使分隔两地。我们是第一次分开。

临走的晚上，我跟妻子仔细算了我在油田的收入，认为我到退休可以攒下大约五十万。所以我说，“我出去挣完这五十万就回家来！”回家来干什么去？在当时我还没有想象过，因为我觉得我在外面花销怎么说也增大不少，也许能攒下五十万的时候我也就足够老了。那个时候，我还不敢让妻子陪着我一起去这个当时想象为“杀戮场”的地方来吃苦头。

出门，我带了额外的三百块钱。坐火车或者坐大巴从北京回来需要二百四，这样万一我失败了还能用这钱买张车票和一顿饭。一到北京我就在住处附近开了账户专门存了这个折子。十年之后我才认真的将它销户。

“万一失败”当时如同达摩克里斯之剑就在我的头颈上方晃悠，以至于我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考虑过这个所谓的失败之后我其实就失业了。如果失业，家里就缺了一份收入，那么我们这个从“双职工”变成“单职工”家庭的负担会超出自己的想象般艰难。更严重的，孩子在同龄中间会受尽白眼的。我不介意别人怎么看我，但是孩子还小，她还没有自我保护的心理抗压能力。这些，甚至都没有在当时放在我心上，我就出发了。

我就在“万一失败”的单纯压力下向往着一个如此具体的“五十万存款”。

（未完待续）

猫猫先生

明天会更好

Joseph

因为出现了通货膨胀，所以我必须解释一下“五十万”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1、来北京的时候，亚运村的房价大约六千，五十万可以在亚运村不算贷款购得七十五平米，现在全款大约需要五百万（如果折回折旧）。
2、离开油田的时候，我在油田的月工资七百元，年收入不足两万。五十万可以合计为净存十年左右（算上工资自然增长率）。
3、所谓存款五十万是扣除了我在油田已有的房子和女儿的全部教育投入的。

所以，这对于当时我的感受来说确实不是小数字，但是也深知自己的生命应该可以换到不少于这样一份“家业”，可以说“这是我应得的”。当跟EP Tech确认了去他们那儿工作后我估算至少我需要跟着EP Tech干十年才能攒出这样一份“家业”。某种程度来说，这，就是我的中国梦。

这个梦境中最吸引我的地方在于：在油田我需要干到六十岁才得到这一成果，而在私企则仅仅需要干到四十岁。二十年的空白生命，你可以拿来换什么？太多太多了。不是吗？最要命的是，这二十年的空白简直就是凭空多出来的。那个时候我甚至觉得这个莽撞决定给自己延长了不止二十年的生命！

这个算法肯定是错误的，至少也可以说是极端片面的。因为人生的评价标准很少只维系在一个目标上，尤其那是一个名叫“五十万”的目标。我甚至都没有仔细去想一想如果我真的实现了这个目标以后再如何规划以后的生涯。就像我反复在说的，三十岁那年我还是一个很幼稚的人。不过，如果我不足够幼稚也就不会这样执著于把人生的目标设定到这样简单，那么我也就不会有了后来的很多经历和视野。

现在的年轻人普遍比我有心计、有野心、有热情，我看到他们的时候都会有种羡慕的感觉，“花一样的年纪”。不过，同时也会感觉到他们过度成熟带来的犹豫不决、缺乏锋锐的一面。很多时候我都在劝说他们：不管什么方向，只管走下去；只要你愿意，你肯定能有大收获。

去青岛跟石油大学的同学讨论职业规划的时候，我看着台下那些热切的眼睛，跟他们说：我这样一个不入流的学校勉强及格的毕业生，根本不能想象自己会有机会绕着石油最高学府转一圈，更不能想象还有这么多优秀的年轻人可以坐上一两个小时听我介绍我看到过的职业规划比较成功的几个案例。能从这样优秀的地方以更高的学历毕业的同学们当然应该有比我更高的成绩，我为之奋斗二十年的东西，也许你们只需要五六年就拿到了。

当然，这事情总是有两面性。即便是当年从石油大学毕业的优秀毕业生也有一批被我这样的庸才给埋没掉的。那次的演讲中我没有现在客观，不说这些旁枝零叶的东西，而是强调了一个人要确立目标、要坚守目标，能找到自己的兴趣所在并为之愿意作全力付出。

其实，很多现在的年轻人已经不会像我年轻时候那么考虑事情了，他们很早就学会了更复杂更现实的思考方式，他们也经常会为一个现实的目标而把自己的理想流放。就举一个例子，我看到太多的年轻人为了物质基础的压力放弃了自己的爱情追求。要知道，大多数这样做的人都会在他们的物质达到满足的时候被爱情迷药再次击昏，因为他们真正痛惜的是他们已经错过了最不该错过的年龄。还有更多的人，不是为了自己喜欢自己的事业而加入其中，那么这事业一旦有个风吹草动他们就成了第一批缴枪投降的人，“我就是养家糊口罢了，在哪儿干还不是一样”。

当我还只是怀揣着一份虚化的“五十万”的时候，跟我同龄却比我年轻许多的人已经规划好了他们在什么指标上可以放弃。有些人是幸运的躲开了一些放弃，因为在警戒线之后还有回升；而另一些人则奋不顾身一般直接扑向了预定路线，直到他们达到目标或者没有达到目标以后陷入迷茫。我比他们傻，所以似乎一直也就比他们幸运。

我的第一份幸运就是EP Tech的邓老师。

（未完待续）

Joseph

现在让我最能想起来邓老师的一个小事儿是他曾经非常讨厌北京的房子，他说在四川房子周围一定要有绿色，有竹子呀，有花花草草呀。这样的房子在我这样从小就在油田长大的人来说是不可想象的。

所以，我的第一印象是：离开“体制”的人是有生活的人。

有生活，就意味着一个人可以从群体目标转为个人目标，也就是目标差异化。

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在“体制”里边的时候，房子还是半分配状态的时候，你住多大的房子首先并不取决于你有多少钱，而是取决于你的官阶高低。因此，如果你想去追求享受就势必要转而追求官职升迁，因为几乎可以说你的一切都直接跟官阶关联着。更有趣的是，你甚至不能降低标准来选择，你已经是处长就很难再选择一个普通职工的住房标准的房产，这会让你周围的人产生混乱。

而邓老师则明确让我知道，他不是一个处长，却向往着要住乡间别墅。他才不理会我们会不会猜疑他的个人追求，而只是愿意跟我们分享他对于生活的一种姿态。

其实算来我也差不多到了我刚刚认识邓老师的那个年纪，也越来越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在意去指出我当年犯过的错误却没有在其它方面也严苛的对我。

私企嘛，首先就是要人尽其“材”（不是人才的那个“才”，而是材料的“材”）。帮你最快速让公司把当初雇你来的目标达成，这就是直线管理者最迫切的任务。很多“机场式”管理课程的Video都强调人的才干、人的精神、人的忠诚等等等等。但是，我觉得超过百分之九十九是“忽悠”，是那些课程的一种销售模式。其实没有什么老板会真的要压榨出全部的汁血来帮助他提升业绩。如果你处于某种压榨，最大的可能就是你没有达到他当初招你来的预期或者他调整之后的预期。我在某些情况下会觉得，这个预期就是我们这些雇员的“材”。然后公司会因为我们提供了这份“材”而给我们谈好的收入“财”，然后我们用“财”再去深化我们的技能“才”，最后我们要让雇主承认我们的技能可以变成我们的职责、他的预期。这个过程，就是我们用“材”来换“财”，然后再用“财”去换“才”，把“才”变成“材”。很多年轻人会抱怨自己的“才干”不被赏识、只被埋没。他们只是没有意识到“才”只有变成了“材”的时候老板才肯付“财”给你的。那些只算计自己才干的人多数都被人说成是好高骛远未免有些偏颇，但是他们没有把自己的才干转化为老板的预期并且把这份预期出售给老板却实实在在是一个失误。以前，ESSCA的老板经常跟我们说：我不需要聪明人，华尔街有的是聪明的穷人！他没有把话都说完，这里我冒昧追加一句：我需要的是能帮我完成任务的人！

邓老师发现了我的才干，他愿意给我一个空间让我把才干变成我的职责，他督促我向着那个职责稳步前进，所以我一直都觉得我很幸运能在那个懵懂的时代认识了邓老师，即便他还没有教会我更多东西。

（未完待续）

Joseph

ESSCA的老板，在我们还留在其中的时候，是所谓James。James是一个演讲起来有些像Tony Robinson风格的家伙，一般都是激情四射，话都能说得让你怎么听都存在着严重的逻辑缺陷。套用我妈的说法就是：“话说得太满”；要是按照我的思考方式则是：“话说得过于绝对”。

JB在那个时候还要戴着一个“James的弟弟”这样的身份出现在我们面前，似乎在公司销售中特别有比重的Susan总是会在燕山大酒店公寓的地下室跟我们一起吃午餐的时候不客气的批评JB的天真，甚至Zhou都会附和Susan的批评。在那个时候，也许只有我看到了JB的那种做HR的努力。虽然我当时对JB的印象也被后来离开ESSCA的同事所批评，但是我觉得JB至少在当时有勇气做到一点：在一群明显怀疑他的人面前不露怯。他甚至怀着一种明显克制的平静跟我聊起他当年在技校、在职大的趣事儿，在这样一群经常以学历和校牌子来评估别人能力的家伙面前，这种淡然说出自己的知识背景并能表现的不卑不亢，我认为是很多比他要聪明或者受过专业训练的人都不具备的素养。

跟James不同，JB为人谦和而且真诚，他比James在某种程度上更接受了一种“美国式民主”的渲染，而且伴随着这种美国式民主气息有着一种根深蒂固的“小资产阶级情趣”。我想，如果ESSCA是一个真实的美国公司，也许它旗下的早期员工都会说James很Tough，而JB非常Nice。

但是James以一种粗暴的独裁领导者的状态给我们指出前方的目标，而JB和当时的一位总经理老魏则负责将James那些“天马行空”版前景描述变成切实的工作目标和工作任务。

从当时的职务和工作内容来看，JB是股东之一，但是普遍被员工看作没有决定权。在当时我们并不认为权力欲如此强烈的James会将公司的管理委托给JB这样性格温和的人，虽然James总是在夸奖JB的天赋。但是无论是大家怎么去评价JB当时的地位，没有人怀疑他的聪颖和坚韧。

在我看来，JB当时的聪颖之处在于他似乎很快就意识到当时的公司普遍缺乏对员工的人文关怀，然后就凭着他一己之力在帮助公司构建一种公司文化。这种文化当然有作秀的层面，但是也是在探索如何平衡公司利益和公司持续发展之间比较平顺的一条路。老实说，一个规模如ESSCA这样的公司在当时能够构想这些实属不易。离开ESSCA也有八年了，一直都没有真的忘记过在跟那些朋友并肩作战的时候结下的深厚情谊，而给这种深厚情谊积累做好铺垫的，我认为首推JB。

离开油田到离开EP Tech我只经历了不到一年半的时间，而跟ESSCA的伙伴们共事则达到三年零四个月。EP Tech虽然也很小，但是我进入公司的时候公司的章程已经非常清晰明确；但是跟ESSCA一起的时候，ESSCA甚至是很多东西都处于探索。所以，比较起来不仅仅让我对于ESSCA更有感情，也让我对于专业以外的东西第一次有所观察。

而我关注的一个重点，就是JB。

我最开始就在疑惑：像他这样打温情牌的人怎么去统领一个公司的人事呢？他当然很有人格魅力，但是他怎么可能通过自己那种偏平和的人格魅力来形成类似James所引导的革命式的战斗力呢？

之所以会将JB作为我观察的重点，也是因为在某些层面我跟JB有着重合的地方，只有看到他怎么调整自己我才能知道我会怎样去改变。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邓老师和JB会被我认定为离开油田以后最重要的带领者（Mentors）也是基于他们性格中有些东西跟我性格中的有些东西具有类似的基础，看到他们作出的决定就更容易知道自己该向什么方向去努力。

（未完待续）

ESSCA

借着ESSCA这个阳光论坛公共值班ID写几句。

其实ESSCA和我以及新老同事们都没那么复杂的内容值得去了解和分析，只是十几年来都一直在坚持做该做的那点儿小事。幸运的是，现在的ESSCA，和过去的ESSCA比起来，发展得还不错，团队规模、市场业绩、员工收入，都比那时好了很多，也更稳健了。

从个人角度看，我和你是有差距的。你的每一步和下一步都是计划好的，而且都提前实现了。而我，一直不知道ESSCA的下一步会是怎样，只能心怀方向埋头一步步去走下去。这个方向就是：做一家团队规模控制在足够小的、最专注的软件增值服务商和技术服务商，努力让ESSCA这个平台为客户、员工和投资人带去价值和回报。

以15年为一个周期回头去看一个人或一个公司，都很有意味。

听说你也发展得不错，小说也写得很棒。诚祝更好！

-JB

Joseph

ESSCA 发表于 2015-10-8 15:12
借着ESSCA这个阳光论坛公共值班ID写几句。

其实ESSCA和我以及新老同事们都没那么复杂的内容值得去了解和 ...

得到前老板、职业领路人这么高的评价，虽然知道这纯粹是客套，心里也还是有些小骄傲的。

你现今的成就自不必我评说，就是你的个人经历也绝对是同时代人的一个传奇了，但凡人能豁达到你这么平等而平淡的对待别人的各种评论，其内心之强大也非我可望项背。

说ESSCA，现在这个定位切合自身的平台和特点，带着这样的想法凝聚一群愿意投身到这项事业中去的人，是你和整个ESSCA团队的幸运。我在内心深处无时无刻不期盼着ESSCA能够找到属于她的一批人，——有些人像zhou一样兢兢业业建设着事业如同自己的家园，有些人虽然像我一样一个合同期就离开却留下些回忆，——把传奇沉淀为历史，为生命记录下闪光。

ESSCA

你们俩这么互相捧好肉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