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聘任教授就像找对象-—大学系主任的职责


□戴海龙

宾夕法尼亚大学是美国历史上最有名的政治家、科学家和发明家本杰明·富兰克林倡议成
立的，他的著名的“对宾夕法尼亚青年教育的设想”是宾大的建校纲领。宾大是美国第一
所“真正的”被称为University的大学，它不仅有悠久的学术传统，还在美国历史上率先
在大学内建立了第一个职业医学院。宾大是一所私立的研究型大学，是“常春藤盟校”（
Ivy League）之一，现在全美大学排名中名列第七位。

我是1996年担任宾大化学系主任的。作为系主任，我的主要职责是制定并实施系的学术、
研究和教学目标，促进教授的发展；为系寻找新的资源，并确保资源的有效利用；负责教
授的聘雇、升等和考核，支持他们的研究与教学等。美国社会结构也很复杂，化学系就有
400多位付薪水的教职员工。他们中任何一个一旦出了法律纠纷，系主任还要上法庭作证
。

在系主任的任内我做了几件重要的事情。

第一是刚上任时，有几位很好的年轻教授被麻省理工学院、芝加哥大学挖走了。宾大正教
授的薪水在全美大学中排在前10位，但助理教授的薪水却排在40多位。这样，学校的吸引
力就不够大，特别是对于需要支持并承担建立和维持家庭的30多岁的年轻教授，更是这样
。教授薪水的增加主要由系主任决定，在5年的任内，我大量增加了助理教授的薪水，现
在我们助理教授的薪水已排到全美大学的前10位。增加薪水的来源之一是争取外来资源，
另外就是去说服正教授，让他们同意对他们已经较高的薪水不要增加得太快。

第二是让不做研究的教授每年多上一门课。宾大百年来的传统是无论研究教授还是不做研
究的教授，每人一学期都只教一门课。在我的任内，我要求不做研究的教授要多教一门课
。美国大学教授的薪水不错，又是终身，想松懈下来比较容易。通过调整，不做研究的教
授可以开更多的课，这样他们不但可以增加薪水，还可做更多的贡献。

第三，增加化学系对社会的作用和贡献。除了教学、研究以外，我们还做了对社会有重大
影响的事业。美国高中的化学教育存在严重问题，中学化学教师有教育学位，却一般没有
化学学位，也就是说不懂化学的人在教化学，这是美国高中生化学学科成绩差的重要原因
。从2000年开始，化学系设立了一个高中化学教师硕士班，周末和假期上课，并提供全额
奖学金。

系主任最花精力的工作是新教授的聘雇。因为一个系的水平取决于教授质量，包括现有教
授的质量和新聘教授在将来的发展。聘雇教授首先要确定在哪个研究领域招人，再决定是
找资深教授还是资浅教授。找资深教授要到其它学校挖人，刚开始要提供经费支持；而别
的学校来挖人时，我们则要提供更好的条件留住他们。

但最伟大的研究工作往往是资浅教授做出的。所以聘用资浅教授主要看他的创新能力、提
出的研究计划是否有新想法、新方法或新技术，开创新课题的能力。

聘雇教授时，我们也会在热门领域找做得很不错的人，但是对他个人的学术能力和知识背
景的考察是非常重要的。热门、时尚的研究领域往往几年后会过时，能干的人才能够将工
作做得深入，转换了方向他也能做得不错。聘任教授就像找对象成家，找错了就麻烦了。

做行政工作很容易导致对研究工作的荒废，但并不是一定的结果。我希望我能成为既做行
政工作，也把自己的研究工作做好的典型。我也会平衡自己在事业和生活上的时间。生活
在现代社会中，在生活琐事上可以不花太多的时间。

做系主任平时会占我大约70％的时间，在目前的状况下，我还是维持了在研究上相当活跃
。做好工作是讲求方法，一是要有效率，当时间能有效地利用时，你会发现自己能做很多
事情。做系主任需要做很多决定，我通常会很快做出决定，决不拖泥带水。二是做好工作
要有充分的支持。我们有一个非教职的副系主任，前一任和现任副主任都是曾担任过西点
军校化学教授的陆军上校，他们有很好的管理和专业方面的知识。我让副主任负责了很多
工作。第三，最重要的是自己要坚持。系主任有时有许多表面上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但没
有做也没关系，不重要的事就放在一边丢掉，时间是要花在真正重要的事情上。

我做系主任的目的是希望提高化学系的学术水准，对学校和社会都做出更大贡献。我做系
主任的另一个原因是可以让父母更高兴，还有是让在美国学术界中的中国学生觉得自己不
仅可以在学术上追求发展，在学校的行政上也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