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9年,英国农场主奥斯汀移民澳洲,把24只兔兔放生到农场。
本地土著生物,从人到动植物、微生物,大家都没见过兔兔。所以兔兔没什么天敌。于是,在气候、环境都特别宜居的澳洲,兔兔毫无后顾之忧,只管吃草、生娃,数量爆炸式增长。只用了48年,到1907年,180亿只兔兔便占领了澳洲大陆。当时澳洲只有650万人口,人均1500只兔兔。兔兔出征,寸草不生。再不干掉兔兔,澳大利亚就要灭国了。
澳洲人总算领悟到中国的一句古话:请神容易送神难。
全民打猎、引入狐狸、轰炸机放毒气……都无法抵挡兔兔的子宫。
直到1950年代,澳洲引进了只喜欢黏着兔兔的粘液瘤病毒,这才干掉了90%兔兔。
澳洲人取得了最终胜利?哪有那么便宜!
其余对这种病毒免疫的兔兔,继续野蛮生长,人们只好不断引进更多病毒......
这场没有硝烟的人兔之战,直到今天仍在继续。谁赢谁输,现在还不好说。
2、自然调控从来都是鲁莽粗暴,公一下母一下,很难平衡
只需简单推演,就可以想见:
一片孤独的草原,引进兔子,先期必然是兔子野蛮增长,到一定程度,草不够吃了,兔子就开启地狱生存模式,在饥荒、内斗中,数量急剧下降。
假如在兔子野蛮增长期间,引入狼呢?由于兔肉丰富,先期就是狼野蛮增长,到一定程度,兔肉不够吃了,狼就开启地狱生存模式,在饥荒、内斗中,数量急剧下降……
自然条件下,种群数量一般是大起大落,只有少数情况下,才会稳定在一个相对平衡的水平。
下面是1845~1935年间,加拿大森林猞猁和雪兔种群数量的变化曲线:
可见,雪兔、猞猁这对冤家,数量是大起大落,短短90年,多次行走在灭绝的边缘。
实际上,很多动物就是这样自然灭绝了。在没有人类之前,差不多每8000年灭绝一种哺乳动物,每2000年灭绝一种鸟类。
就算是人类,也曾差一点灭绝——在7万年前,人类一度只剩2000个左右,全在非洲这一个篮子里。
澳洲这种突如其来的兔兔入侵,如果没有人类干预,不知道会灭绝多少物种。
3、人类依然是动物灭绝的最大凶手
到目前为止,除了超级火山、大冰期之类的自然灾难,动物灭绝最大的凶手,当然还是人类。
人类学会制造工具之时,就是大型动物噩梦开始之日。
45000年前,第一批人类登上澳洲大陆,只用了5000年,澳洲的24种大型动物,就灭绝了23种。
16000年前,人类到达美洲大陆,47种超过200公斤的大型哺乳动物,在2000年内灭绝了34种。
有学者分析,印第安人之所以到几百年前还处于石器时代,那是因为没有牛马之类的大牲口,其实以前是有的,只是被祖先提前干灭了。
猛犸象、洞穴狮、洞穴熊、北美大野牛等大型哺乳动物,都在1万年前,被石器时代的人类灭种。
不止是这些动物,就算与我们一样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尼安德特人、直立人等其他各类人种,也灭绝了。
我们的祖先干掉其他物种,当然不是出于残忍变态,而是为了填饱肚子,这和猞猁猎杀雪兔一个道理。
4、科技是不是环境的敌人?
从统计上来看,动物灭绝和人类技术发展似乎呈正相关。
十七世纪到二十世纪初,有记录的4226种哺乳动物,到本世纪初已经灭绝了36种,另有120种濒临灭绝;8684种鸟类,灭绝了94种,另有187种处于危机。
现在,人类令物种灭绝的速度,是动物自然灭绝的50~100倍。
1970年到2016年间,全球野生动物种群数量消亡了68%。在不到50年的时间里,地球生命力指数竟然平均下降超过一半。
5、原来,落后才是环境的敌人
那么,如果人类不发展科技,是不是就能减缓动物灭绝、提高地球生命力指数呢?
当然不是。
2020年,世界自然基金会《地球生命力报告2020》显示了各区域生命力指数降幅:
美洲热带子区域91%,非洲65%;亚洲45%;北美33%;欧洲24%。
总的趋势是:经济越是落后、生活方式越“自然”的地区,生态环境破坏越严重,这似乎和我们的直觉相悖。
但仔细想想,就不难理解:如果农业发达,粮食够吃,以打猎为生的人就会变少。经济条件好的人,如果不是变态,也不会去偷猎珍稀动物换钱。
野生动物灭绝最快的时期,一个是人类靠采集狩猎填饱肚子的时期。一个是能够填饱肚子、人口暴涨的时期,目前很多地区就处于这个时期(人类直到二战后,才逐渐普遍填饱肚子)。
现在,一些热带森林原住民,猎杀手段在升级,人口在增长,但生活很大程度上还在依赖野生动植物,比如:
加蓬的农村,60%的蛋白质摄入来源于野生动物。
拉丁美洲,受调查的10个原住民部落中,每人每天从野生肉类摄入59.6克蛋白质。
马来西亚沙捞越州的原住民,饮食中的29%都含有野生肉类,坷拉比原住民摄入的野生肉类占比更是达到了67%。
如果农业、工业不发展,原住民与野生动物的种群数量,只会像猞猁与雪兔的种群变化曲线那样,大起大落,说不定哪个节点就会灭绝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