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哥哥的老大样子

admin

很少有在我这个年龄还有哥哥和弟弟的，计划生育在中国执行的确实很棒。昨天晚上哥哥喝了酒给我打电话，酒气淳厚几乎循着电话线光顾我的鼻子了。他喝得实在太多了，以至于好不容易把一个简单的意思用汉语表述得我差不多能理解了，后面又传来了大嫂加急电报般迅速补充注释甚至到后来还有一点道歉的口气。    哥哥一贯对我和弟弟说话直率，酒后更是口无遮拦：你究竟要读书读到什么时候？快回来算了！这是我从哥哥颠三倒四的话里解读出来的终极含义。无怪乎大嫂南辕北辙的类似《于丹<论语>心得》的《<大哥语录>心得》来得如此及时呢！很明显，全家一向都知道我清高自尊又分外脆弱，大嫂怕我照旧受不了哥哥的老大口气。    哥哥长我一岁，个头比我矮，眼睛比我小，却一直在我面前充老大，我愣是不服气，一直30年。我唯一承认的哥哥的一个优点是他比我懂事。妈妈曾经告诉我，我刚会爬的时候，哥哥刚刚会走，还要扶着门框才能走几步。生产队那时候闹解散，农具、耕牛还有一大堆东西要抓阄分给个人，爸爸在外地回不来，妈妈只好吩咐3岁哥哥监视着我，别让我从屋子里爬出来。哥哥当时那么小怎么领会得这个命令我到现在都觉得是个迷。但反正哥哥把这个命令执行得坚决彻底，我往左爬，他就跑到左边挡着我，我向右爬，他就跑到右边挡着我，总之，在哥哥顽强得防守下，我始终没能前进一步。后来我发怒了，把一只的瓢扔到火炉上烧着了才把哥哥吓哭了作罢。这也许是我俩的第一次交锋，我胜。    后来秋天到了，我也学会走了，我和哥哥跟着妈妈去菜地里去拔萝卜。本来是个高兴的事，不知道哥哥如何激怒了我，我干净利索地举起了爸爸给我们量身打造的小铁铲，一下子把哥哥的头砍开了花，鲜血横流。哥哥只知道大哭，而没有用他手里的铲子勇敢反击我。我看着哭成泪人一样的哥哥幸灾乐祸地坏笑。这种弱者的样子和哥哥一直在我面前充老大的作风真得有点背道而驰。从那个时候我就明白了哥哥是假充老大，纸老虎而已。    再后来，哥哥和我一起去读小学，哥哥和我一个桌子。哥哥贪玩，坐不住，老是挨老师批评；我呢，当然是个乖乖得好学生，从小学到中学一直让老师夸得飘飘然过来的。我更不把哥哥当回事了。但哥哥也有长处，哥哥的学习和我比不行，但实际上是不错的，小学升初中，我全县第一，哥哥第六。除此之外，哥哥从小就有或者他自己认为自己有领导才能，在初中，除了领导不了我，同年级其余的同学对他都服服帖帖的。哥哥一直是班里的团支书兼班长，后来还迷上了文学，自己搞了个“丹芽”文学社，自任社长，着实风光了一把，所以后来哥哥当了领导也不是凭空撞大运吧。但不用说，我对哥哥这些小打小闹我一直是不齿的，我那是也认为自己是个爱好文学的有志青年，但我偏不参加他的什么“丹芽”文学社，哥哥作了几次工作我也不以为然，我向来以挑战权威为乐的，特别是对哥哥。    后来考学离开山东，我那时的愿望是离家越远越好，很复杂的心理。从此就和家人包括哥哥离得越来越远了，直到今天。在这10余年间，都是哥哥给我打电话，依旧是老大教训小弟的口吻，而我依旧是不买帐的反唇相讥。除非哥哥喝了酒，我为避免其纠缠而服软，敷衍了事，其余时间，我也就“嗯，啊”一通，最后或者干脆来句“你知道什么！”或者“我的事不用你管”，哥哥老大风头受了挫，自然闷声不响了，甚至多次愤然挂机。在我心里哥哥肯定是见得不如我广，懂得不如我多的，他大学没读过，而我现在是博士研究生了。我怎么可以让他随便教训呢！    春节回家，哥哥在凌晨时分，冒着大雪开车几个小时到徐州火车站接我，春节后我走的时候又下起了大雨，哥哥仍旧开车去济南火车站送我，路上跑坏了两个轮胎，晚上自己又要冒雨回去，搞得一贯大大咧咧的我都有点心惊肉跳。深夜哥哥冒着雨送我进火车站依旧是一副老大的派头，双手插在衣兜里，一声不吭地站在进站口的阴影下看着被拥挤的人流塞进进站通道。我拿了很多行李，也懒得向他挥手。直到快看不见了他的时候，他才喊了一句：“到那边来个电话，别让妈担心”，嘈杂的人声里我依稀听出依然是教训的口气。但就在这一时刻，我突然觉得也许自己曾经坚持的东西是错误的，哥哥的老大的样子也许还不是太令人讨厌，是的，也许很还有点可爱呢。    到这一年，我离开哥哥已经13年了，其实看到他老大的样子还一直原原本本地为我保留着，我心里事实上是高兴的。

******************作者简介：男，33岁，中国科学院广州地化所/同济大学在读博士，研究方向为深海大洋热液喷口生物成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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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y

呵呵，是啊，有哥哥真幸福。计划生育后我们都是一个孩子，从小就自己玩自己的，太孤单了。

hanz

从孙师兄的字里行间，似乎看到了另外一个你
不过也让我觉得你欺负你哥哥的样子和我老婆小时候保护她弟弟有的一拼
:D

alexli7

静静欣赏:D

c8636657

兄弟情  我个人认为是珍贵的  ....至少我一直很尊重我哥哥  呵呵 :)

孙广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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