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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Joseph 于 2014-4-9 14:46 编辑
就人的本性来说,我们不能指责那些人的保守,因为不取保守方案的人都曾经遭遇了某种程度的利益损失。大多数人其实并未真正因为自身行为而遭受什么意外的打击,他们只是通过别人的故事学习到了些经验。我们这个社会似乎没有什么良好的机制保护一个更单纯的人,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在短期内不会因为性格而受伤。
我给你讲一个真实的事情:
我大学毕业的时候我的师傅(那个时代的国企还有这种传帮带制度)是比我高五届的师兄,也是一样学日语出身,他当时最擅长的据说就是计算机成图。我的室主任对我特别好,所以就选择这个在文化上与我可以沟通的人当师傅带着我。
我师傅就是那样的一个人,他带我去机房,每每遇到技术关键就会差遣我去拿个地震剖面或者问其他同事一些事情,而当我返回的时候自然一切都已经都很完美的展示在屏幕上。
有些大姐就跟我说:小郝,你别这么单纯,你师傅并不是什么好人,他特别小心眼儿,什么都不会教你。
你知道我那个时候就是靠着两种想法不效仿这样的人:第一、我不屑于保守,我认为那是他学习能力不强的表现,他藏私就说明他学习比别人付出的多,而他越保守他最后能保有的技术能力就越低;第二、我发现他并非什么真正的坏人,他的道德感很强,他也是一个很负责的父亲,他只是全然胸无大志——跟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我们室主任,他从不关心任何技术的细节,他非常明确的鼓动着大家一起工作并把成绩都归功给大家。
我仍然对师傅很尊敬,但是我知道他很快就会被我远远超越。
我是不想做我的室主任那样的管理人才,但是我从他身上学会了一直坚持的豁达;当然在豁达的同时我一直都保有我自己的那份骄傲感,我是一个只要用心就会学得很好的人,我自己就是这样对自己说。
我师傅当时欺负我的一个关键点就是我跟他一样曾经是日语生。他毕业后曾经在美国培训过三个月,英文虽然仍然很烂,但是总能看懂说明书了,他深知我如果没有帮助就无法展开自学。但是他不知道我的图形记忆力可以好到他不能理解的程度,我只是看看说明书上有限的窗口抓图就敢于动手,而且结合我看到他给我展示成果的时候的一些操作,渐渐就可以一点一点的把他掌握的软件摸熟练起来。
把一个软件当作技术现在看起来格外愚蠢,但是在我们那个时代,软件本身就是最赚钱的工作。Paradigm那个时代的技术支持可以拿到月薪达到一千美元,折合一万块人民币左右,而我当时的月收入只有二百多块,我师傅也就是三百多的样子我猜。你如果能够理解这种物质的诱惑,人对于这种东西的保护就可以理解了。
我非常理解他们的状态,我师傅以及很多跟他差不多的人。同时,我也知道我早晚有一天比他们成就高很多,他们难于望到我的项背。我知道这一点是因为我看清了这些人的最高的成就不过就是一个技术小负责,然后走向指责很多比他小的孩子最后成了他的领导,他们的成就这么小根本就满足不了我年轻的成就欲望。
我师傅会的东西我学了一整年才掌握,但是我随后就掌握了更多东西,并且熟练的编写了一个更快的网格计算的小程序放在主任的PC上让他自己去成草图。
同时很多的大哥大姐都喜欢跟我学习工作站知识,因为我总是非常积极的帮助每一个问我问题的人,而且甚至不眠不休的把他们交付的工作变成更自动化的程序或者脚本来实现。
在我到地调研究所的第三年,我就是这个所里当仁不让的软件权威,不是因为我真的比很多老前辈们技术好,而是我热心推动。而领导们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所以主任那个时候已经开始成为处的副总工程师,他就让我去学习反演。他注意到我学习的速度,所以力争帮我得到一切我们研究所的出差机会,符合我这个级别或者稍高级别的。有同事发现整个研究所来说我是出差学习最多的人,当然那个时候我也利用个人时间帮他完成了很多不知道什么地方来的工作,全部都没有考虑过是否有费用问题。
就这样,等到我毕业5年的时候我已经可以挑战物探局的某些所谓的专家来我们地调处做反演的成果,而且我可以把原理摆出来让他闭嘴。虽然那完全是领导们的内部讨论,但是我的技术意见已经不单纯是工作软件的使用,虽然我那个时候兼职我们工作站的系统管理员。
那个时候无论有学弟学妹想跟着我学习软件编程、反演、LandMark工作站我都没有保留的把我知道的告诉他们,因为我曾经很骄傲的跟他们说:只有你们把我掏空我才有动力去学习更多东西,而我的基础让我可以更快学得更多东西。
如果不是我持续的在油田找不到我的技术发展空间我根本不需要离开油田。那个时候我的副总领导已经就任处长,我的另一个主任已经升任总工程师,他们一致在举荐我去承担所工程师角色。但是,我已经看到我最好的成绩也就是一个技术副总了——如果我继续坚持作技术。所以我要更高的技术目成就,我不能让自己困死在这个优越的环境中。
我走的时候处长气愤不已:你越格分房子,你提前晋中级职称,啊?你作(东北话,折腾)什么?
呵呵,我那个时候如果有现在的涵养也许就不用那么激烈的去对抗了,我扔下话就只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第二天就去了北京。
在北京这些年,我从未走向技术保守,所以我得到了更多真诚的朋友,也继续提升着自己的技术水平。
我后来听说我师傅也曾出来给一些小公司打零工,但是他的闯荡很失败,最后还是回到油田准备养老。
环境我也许无力改变,但是我真的很享受这些年这么单纯的生命历程。我想,我比师傅少了很多机心,但是其实只是多了许多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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