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云在青天水在瓶[转]

凝雨云

如果不是去年9月去大连参加领先的西经专业课辅导班,我的考研之路一定少了最靓丽的一抹风景。
   08年9月,为了伟大的考研理想,冒着被骗钱的风险,只身做火车南下大连参加据说是东财老师主讲的西经强化班。9月的大连早已褪去炎热,只有明媚的阳光和温和的海风。一切都很美,要不是考研任务在身,真就不想回去了。
   我们住理工宾馆——如果房费25元一天的也叫宾馆的话——虽然设施简陋,卫生似乎不太达标,但考虑到房费便宜,倒也觉得合适。4人一间房,都是和我一样从外地来听课的研友。室友们都很友好,也很客气,本来嘛,出门在外都得靠江湖朋友帮衬。
  我们上课的地点在税专的一个大礼堂里。礼堂很空旷,但座位间隔却很窄,本来上课的人也不是很多,我们就被窄窄的座位星星点点地挤在大大的礼堂里。第一天上课,进入礼堂我目光一扫,前排一美女旁边正好空着。走上前去搭讪:“同学,旁边有人吗?”
  “没有。”她温和地回答,并侧身示意我可以进去。
   我们来得很早,离开讲还有段时间,我左顾右盼,一会翻两页书,一会把手机按成震动,不时还喝口水嚼个口香糖,可是我看到她却始终专一地看着书,给人很安静的感觉。看见人家这样专心,我竟不免老脸一红:都是拿着父母辛苦钱来学习,我还这样心猿意马。可是我想看书却看不下去,目光不时地落到旁边的她身上。片刻,似乎察觉到我在看她,她放下书,转头向我一笑。她比我第一眼从后面看到的样子还漂亮,皮肤很白净,五官精致,穿着朴素立整又不失俏皮,散发着清馨的气息。
    我意识到有点失态,尴尬一笑,忙转移话题道:“你好,我叫宇。”我在本子写上自己的名字,算是自我介绍。她莞尔一笑,也在本上写下“Z昉”。
    “哦,你叫fang(三声),明亮的意思。”
    “你认识这个字?”她有点不思议地问我,眼睛里分明露着惊喜的光芒。
    我心中暗喜,多亏中学时语文不赖,偏偏学过这字,知道是“方”的三声,念得也很准,至于字义,是看到有日字旁我就信口瞎蒙的。从她的眼神里我感觉我八成是蒙对了。
    我趁热打铁(这词儿用的怎么感觉像动机不纯呢?)下一步该套她的学校和家在哪了,直接问她家和学校?那是白痴行为。但是想套出来手段也很简单,于是我接着说:“我在沈阳工业大学,家也是沈阳的。”先介绍自己,一来这样易于和人交流,和她消除陌生感,二来她潜意识里也感觉应该告诉我来自哪,要不然不礼貌。
  “我家在哈尔滨,学校是牡丹江师范。”
  “噢,有一首歌叫‘牡丹江’呢,挺好听的。”我顺着她说。
  “嗯,是啊,南拳妈妈唱的,你也听过啊!”这回她是真心地笑了。
   “我看你刚才看书那么认真,佩服啊!”天啊,当时我真是昏头了,竟然没经大脑说这么赤裸裸的马屁话...不过好在她没听出来,一本正经地回答我说:
  “嗯,我们都加油,明年这时候我们就是同学了!”
   恩,是的,我们都加油,明年这时候我们就是同学了!我在心底这样说。有了这句话,随后的课我注意力高度集中,聚精会神地听老师讲的每个知识点。而在日后的艰苦考研征程里我也是一直用这个约定做精神支撑。
     第二天我早早来到礼堂,来到前一天的位置,等着她,可是直到上课了也没见她来,心中不免地失落。我又开始左顾右盼,完全听不到老师在讲什么。这时候收到短信:“小宇同学我是Z昉呵呵我在后排了嗯前面太挤了你要好好听课啊”(号码我前一天留给她的,但并没有索要她的,她也没有给我她的号)我晕,刚才三心二意那副熊样都被她看着了,丢大人了。她应该是不喜欢和男生坐在一起吧,哎...无比失落地挨到下课休息,她竟然拎着提包书笔本mp3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
  “后面录音效果不好,还是回来吧。”她轻描淡写解释到。
  能够说什么呢?对我当然是个利好消息了,可是她怎么想的呢?我觉得可能是为了我好好听课吧。她坐后面当然不是因为前面挤,因为后面更挤,那她回来只因为录音效果吗?好像发现了我眼神中的尴尬,她笑笑反问我:
  “怎么,不欢迎吗?”
  “哦,没有,你发信息怎么不打标点啊?”我忙岔开话题。
  “呵呵呵...你也发现了呀!”她又开心笑了,我发现她很容易就被逗笑。就这样我又得到了她的电话号码,还得到了她的回归。果然还是她在我身边我能全神贯注地听讲,至于记笔记,录音,都是她的事,到时候我只要copy过来就行。


    第三天来,她的话少了很多,直到晚饭时间她都闷闷的。我终于忍不住问她原因,她说是想妈妈了,想家了。这才来大连几天啊,怎么就想家了,那她平时上学怎么办?噢!我恍然大悟,今天阴历八月十五,正是团圆节啊!女孩果然心思细腻,不像我这么没心没肺。吃完晚饭我悄悄到好又多超市买了块蛋黄莲蓉月饼,月饼不大,但不耽误它贵,20RMB/块。
   晚课上完,刚刚走出礼堂,只见一轮碧玉盘似的明月高悬夜空,四周星辰黯淡无光。夜风习习吹来,不免有些凉意,果然中秋了啊!我把月饼拿出来送到她手上,轻说一句:
“千里共婵娟!”
  她接过月饼,默默站那不动,良久,传来一声:
  “谢谢。”
  声音有些颤,因为其他人早已走光,偌大空旷的税专断壁残垣中只有我们两人(那时税专好像在拆迁),所以虽然颤音很小我还是听到了。借着月光我看见她竟然哭了。
  “想家了?”
  “嗯。”
  “那你上学不也不能回家吗?”
  “多羡慕你啊,家在沈阳,学校也在沈阳。哎对了,那你是不是每周都能回家啊?”
“恩,我每周都能 回 学 校!”我一脸郑重地说。
“哈哈哈哈...逗死我啦,那你岂不是经常逃课了!”
  我晕倒,刚才还哭着呢转眼就能破涕为笑,这功夫不当演员可惜了。我晕倒还没醒过来,她已跑开好远,还喊我:
“快走啦,都没人了呢!”
“哎你等等啊,这又没灯我掉沟里咋办?这施工呢!”
“你千里共婵娟呗!呵呵呵...”
  月光下她那灵魅的背影,如梦如幻啊!
  回到宾馆我早早躺上床,脑中都是她的影子,挥之不去。她也会想到我吧,起码对我的印象蛮好的。明天是最后一天了,之后我们就该离开美丽的大连各自为战了。时间慢点,再慢点吧,真不希望明天到来啊!就这样胡思乱想着,直到很晚很晚。大连理工的新生真是精力充沛,可能很多人刚刚结束军训吧,男男女女成帮结伙地在楼下开party,乌烟瘴气的烧烤,歇斯底里地K歌,过他们大学的第一个中秋节...

  第四天,课程已经接近尾声了,我还是早早来到税专,这里比昨天更残破了。进到礼堂,昉已经安静地坐在那了,还是老位置。
   “嗨!”我上去打招呼。
“你来了,挺早呢。”她回应我。
“你买车票了吗,要不,我们坐一趟车回去,我还能送你一段。”
  “不用了,昨天我买完票了,牡丹江直达的...谢谢你。”
  “哦...”我心里失落落的。
   最后一天的课内容也不多,基本是复习和强调一下重点。下午上完课,我们需要去东财复印西方经济学历年的考研真题,我还要印她整理好的笔记。就这样我们走在东财美丽的campus中,谁也没急着走快,就是慢慢的在走。她发现我又在左顾右盼,就先开口说道:
  “喂,看美女呢?”
  “啊,没,我旁边不就是美女吗?我找球场呢,东财怎么连个篮球场都没有啊,找了半天都没看见一个,我要是真考到这来都没地方打球了。”东财的美女的确是有盛誉的,可是阴盛阳衰,竟衰到找不到一块球场。
“呵呵,你真像个小孩!”
  终于,晚上最后一课也结束了。
  “我今天晚上的车,这就走了,88。”她很快收拾好东西就欲起身。
  “我送你去青泥洼!”难道就这样要分别了?
  “不用,你...别送我了,再见!”说完第一个走出了礼堂,头也没回。
  最后一天也结束了。
  翌日我也搭着北上的列车回了家,到了家我立刻拿出书本在台灯下看了起来。“孩儿,饿没?”“孩儿,累不累啊,坐哪趟车回来的?......”我没理会妈妈的连声关心,只管学习,我知道,要再见到她,只有等我们都考上东财!这是我们的约定!
   日后的研路上,我们始终短信联系着,经常讨论些考研的问题,她数学好,而她觉得我专业课好。就这样我们优势互补,逐渐地对彼此都产生了深深的信任。
  “昉,我概率那学不进去,一点不懂,你能三言两语给我讲明白不?”
  “你是在整体上缕不清思路还是什么题不太懂啊你让我三言两语讲明白也太考验我了啊”
  “你接听长途要钱不?要不你把你家电话告诉我我给你打。”我知道这时候她是在家复习的。
  “不好意思我从来不告诉别人家里电话的除了寝室姐妹和其余几个好姐妹之外你有什么问题就尽快说我知道的就发给你”
  “我就是想直接问你问题又不是要窥探你隐私,怎么整得我像流氓似的?”我有些不服气。
  “没有只是怕你介意你快看吧流氓哪有考研的呀那牛年岂不是太牛啦哈哈”
  “哎,你性别歧视,我要是女的你是不是就告诉我了?”
  “那也不一定也有女流氓啊哈哈快看吧加油啊”
  “你在暗示就算我是女的也是个流氓呗?”气死我了!
  “哎你是学文的还是学理的想象力也忒丰富了点儿吧别再和我这较劲了快看吧”
  “我学武的!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
  “哈哈哈哈这是你自己承认了啊挺押韵呢考试用作文儿里试试哈”......(她发短信从来没有标点,这里我都是引用原文)
   随后她不厌其烦地把概率最重要的知识点用短信一条条地发给我,真别说,有她的讲解,平时百思不得其解的内容豁然开朗,竟让我有了种“人生得一知己足以”的想法。我们都在各自努力着,各自履行着那个约定,直到考前的最后一天。
  “昉,准备怎么样了,有把握吗?”
  “恩该看的都看了我想应该差不多吧而且我报的专业又不是很热就是西经简述题那个我怕它出得偏”
  “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我研究真题时候发现的,就是从02到08年每年简述题的第6道题就是下一年的第5题,那也就是说,08年的简述第6题今年一定会考!不信你看看。”
  “啊还真是呢小宇同学你太厉害了呵呵谢谢你把秘密告诉我哟呵呵好有自信呢向你学习吧”
  事情进展到这,看来我和昉会师东财的订约眼看可以实现了。然而天不遂人愿,越是真实的事情就越出乎人的意料。
   考完试后我给她发信息问她考得怎样,然而一连几天都没收到回复。有一天突然接到她的短信,她说她现在很忙,姥爷住院了,是癌症。我又问她具体情况,她只说是病危,没再多说什么。
   戊子年腊月三十,一大早我给她发信息祝她和家人新春快乐,到了下午我收到了她的回复:“今天早上四点多我就出门了送姥爷最后一程手机也一直关机现在刚回家我一会要帮妈妈收拾收拾”
  “唔,你说的我没太听懂,该不会是...”
  “恩是的大三十的谁也不想这样可是也没办法祝你和你家人合家欢乐万事如意”
  “昉,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heaven is a place nearby,姥爷并没有走远不是吗,他也不希望看到你们太过难过吧,好好的生活是给他最大的回报。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做你的哥哥吧。”
    “哦谢谢你可是你不用这样我有哥哥的再说也许我还比你大呢”
    ......
  天啊,我能想象出此时她有多悲伤。正是过大年的日子她却送走了一位亲人。以至于看到本山大叔的小品里说道什么人死了钱没花了我不但没有笑,反而有些愤怒,周围的笑声隆隆地震颤着我的灵魂。
  又过了没几天再次收到她的信息:“我想跟你做不成同学了我爸病了我决定即使考上也不去读了有什么适合我的工作的机会帮我留意一下吧呵呵认识你很高兴啊”
  “你爸他怎么了?”
  “也是癌症是种关于肺的特容易恶化的癌说不好那医学名词挺严重的特别是化疗要好多钱呢我想我不能再花家里的钱去上学了反正大学都毕业了该是我给他们挣钱的时候了”
  “怎么也是癌症啊,怎么会这么不幸?什么时候发现的啊?”
  “十二月份就陪我爸去附近的医院打针了但没查出这么严重等考完试我说去医大看看吧这才检查出来的没事儿不用担心现在状态还不错尽量积极配合就应该还好了”
  “那要化疗呢,我虽然不懂但要动用化疗就肯定不是个简单的事啊,真能治好吗?”
  “癌症没有能治好的用药延长生命你知道吗我们也只能这样了啊”
   我能感受到她的焦急和无助还有...愤怒,我们这么长时间的接触我早就能从她无标点的短信中感受到她内心的丝丝讯息。同时我也强烈地感觉到自己的无用,朋友有这么大的困难我却丝毫帮不上忙。
   我们的分数出来了,我英语51政治65专业课112数学48——数学48,东财你开什么玩笑,你把谁的数学成绩安我头上了?我数学虽不强可起码也能过百啊,我申请了复查可是没有作用。我总分276在前80能够进入复试的财政学排名105。我发信息问昉的成绩,没有回复;我又发很多信息问其它方面的事,仍没有回复;我在她的校内主页留言第二天就被她删掉...从此就再无她的任何音讯。
   “嗯,我们都加油,明年这时候我们就是同学了!”那时她的话语至今仍萦绕在耳畔,然,我们谁都没有完成这个订约。昉,我会继续复习一年,明年仍然考这个学校的研究生,等你爸爸病好了,我们在东财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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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我梦中的伊人吗?
　　我用心笔轻描你的眉黛，你那清浅入云的颦蹙中，是否悬挂着我梦寐以求的渴望?
　　我用心墨临摹你的面庞，你那凝脂霞染的粉红中，是否绽放着我思慕已久的梦想?
　　我用心血滴红你的唇角，你那火热四溢的娇艳里，是否生动着我前世今生的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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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吟一行春天，我在风妩媚了杨柳的渚岸去捕捉你一汪水灵生动的清澈；
　　唱一章夏天，我在雨润湿了菡萏的湖畔去采撷你两颊清纯欲滴的鲜嫩；
　　谱一曲秋天，我在霜染红了枫叶的芳林去拣拾你遗失在青苔上的音符；
　　舞一支冬天，我在雪洁白了腊梅的山谷去寻觅你傲放在枝头间的冷韵。
　　你是我的伊人吗?
　　怀揣着一腔激动，站在你行将经过的洲头，我在凄凄迷迷中等待，我在殷殷切切中等待，我在惶惶恐恐中等待。
　　等待千年一梦的美丽，等待砰然心动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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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风景不错嘛？人不错哦。

紫霜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