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行业与资本狂躁症

Joseph

前几天的事儿了，英法德等欧洲国家相继提出会在2040年终止内燃机小汽车的销售。有些同行看到以后真的再坐不住板凳，想着赶紧趁着这还能转行的机会去别的“朝阳行业”发展。
我现在当然是奉劝能转行的人尽快转行。理由嘛，在文章最后。


我们先不讨论如果全球进入电气汽车时代最迫切需要的是更多热电厂建设和加电站的配置、电池生产和维护增加能源消耗这些细节，这些细节也许并不会真的迟滞一个新时代的来临，只是至少证明了能源消耗并不会断崖式下跌。

但是，更加重要的，更加需要我们关注的是身处“夕阳行业”的各位，你们每个个人就因为夕阳照射而失败了吗？

真的吗？

不需要仔细想想了吗？

我想再冷静冷静。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很眼前。

电脑时代在中国的到来是伴随我读大学和大学毕业这段时间，一转眼就是近三十年。2007年罢，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我第一次看到iPhone的广告还是通过一个朋友发来的邮件里的链接，看到了电脑可能面对的一个替代品，也看到将会有更多的产品负载internet功能。一个新的时代无疑正在以一种无可阻挡的冲击力开启了嘲笑那句“每个家庭的每个电脑上都安装着Windows”之路。是的，一个朝阳行业正在杀死那个无可匹敌的软件帝国。大家都看到了，大家都听到了。朝阳真的如期而至，移动端的编程确实迅速串红，并不需要高喊“杀死比尔”就已经将他渐渐甩在了潮流的后边。

那么，是什么在真正改变？是一群新的人类如同“人猿星球”那样崛起于对抗了吗？不是的，真正替代着那个比尔帝国的也只不过是比尔的竞争者们或者后起的竞争者们，真正替代掉“老程序员”的仍然是“程序员”，而不是“地质学家”。

任何一个时代，跨行运行的人是少数，在行内流转的是多数。

好罢，再说说，行业内的替代过程。

前一阵子很流行“碾压”这个词，似乎“新的”总是将“旧的”置于自己的暴虐之下。而现实真的不是这样的，一个新行业若是希望在人类社会持久运行，并不需要全部都是新人，因为那同样是有悖于人类社会基本思考习惯的。更别说要新人消灭旧人这样的奇怪状态了。

说到这个，提一个题外话，我看电视剧《琅琊榜》，在诸多漏洞里最不能让我信服的就是皇帝会因为相信“林燮谋逆”而制造“赤焰军七万冤魂”。因为皇权稳固的时代，类似的功高震主大可以传檄而定：岳飞当年拥南宋过半之兵，赵构也不过就是连发诏书宣之入京罢了。

所以，在局势面前，越是低层的人其实越没有多少实际意义上的生存挑战，而是被局势所裹挟着前进；倒是处于决策层面的人物才会真的时时面临生死抉择。马云现在算是站在了一个朝阳行业之巅，但是他难道不是一直在不停的、焦躁的寻找着下一个可能的方向吗？一旦错过，对他而言就是一个帝国的消失，几千个、几万个“小目标”的损失。不是吗？他已经在社交媒体方向完败于马化腾，他难道不知道他的下一个决策失误可能随时让他的帝国如败絮一般纷飞而散吗？

看看中国这些年的富豪排行榜的前几位，哪一个不是战战兢兢如同走钢丝一般各种尝试和各种蜷缩？反倒是马云旗下各种小小的普通职员，绝大多数还不是因为能够立足在朝阳行业点钞票而沾沾自喜？那些身处朝阳的人们怎么会怕马云一个失足，他们大不了也就是换一个大股东而已。（哪一个如同马云那般有这样惴惴不安的心态，那他肯定是一个瞄着要在未来干掉马云的新生力量！）

电商互相捉对厮杀的时代，我们看到“世纪佳缘”vs“珍爱网”，以为“媒婆”世界已经彻底电商化。真的是这样吗？目前趋势当然没有错，但是没有人想过随着社交媒体和社交网络的发展更为严重的是连“媒婆行业”都要颠覆个彻底了吗？我想肯定有，而且肯定不止一个人想到这一层。还有一个更加有趣的问题：事实上更多的婚姻撮合可能并不发生在我们看到的电商平台，而是日常接触（包括社交网络接触），媒婆业其实最主要的部分从未直接盈利。其实，更为本质的可能是有人制造了一个商业噱头在其中，然后大量资本就开始沿着噱头的方向做下去。为什么还是有大笔大笔的资金砸向这些方向？为什么会有很多人觉得“e媒婆”或者“i媒婆”就是朝阳呢？

其实是因为资本已经狂躁到安静不下来。中国的资本已经狂躁得不堪等待预期的未来，因为未来的政策变数之大会让利润顷刻间化为乌有。所以绝大多数中国资本出动的时候都是奔着一锤子买卖的方式也就不奇怪了。

而资本带动着的那种疯狂就让我们这些跟着资本运行的人觉得钱一会儿流向这个行业、一会儿流向那个行业，错过了风潮就错过了世界之巅。但是，请冷静下来，冷静想一想：你何曾有过世界之巅，最多也不过就是过路发财。

资本发疯，你陪着它疯：它不会真的染病，你却真的可能迷失自我。

石油行的这一次红利时代已经终结，这是一个不言而喻的事实。我此前也一再说过这是一个洗牌的机会，所以一直希望这个低谷期可以维持五至十年，因为只有相当多数的人不堪生活或者不堪诱惑而投入到其它行业（尤其是相邻行业）之后，这个行业的人才能在更稀薄的投资上获益。至于直接去预言石油行业消亡的有些专家，十年后他们会以另外一张脸来预言石油行业的所谓新生。

赘言一：石油行业并不全部都是“燃烧”的，石油作为资源的部分在三十年以后的未来越来越紧俏是必然的，因为我们势必没有足够的能源把废料还原为原料。能源行业不是石油支撑的，中国尤其不是。现在所谓的“绿色、环保”的能源行业背后在怎样“不绿色、不环保”也是未来各国政府需要化大气力去制定各种行业标准的。

赘言二：目前看发展电器汽车的趋势是没有问题的，但是电池的冗余和回收会成为下一个真正的“直接的低科技盈利点”，中国如果有人及早分心在这个领域做一做，趁着政府对外政策还比较滞后。

西门吹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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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三四三

流年是水